吃完饭,苏月禾恢复了不少力气,但异能透支后的精神疲惫感依然萦绕不去。她看向一直沉默着给她剥橘子的顾云泽,开口道:“我想去看看那个工人。”
“不行!”
顾云泽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他猛地抬眼,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是未散的阴鸷和后怕。他将剥好的橘子塞进她嘴里,动作不容置喙,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医生会处理。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他的心还在一抽一抽地疼。只要一闭眼,就是她在机器旁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样子。他宁愿毁了那个厂,也不想再看一遍。
“我没事了。”苏月禾嚼着满口清甜的橘子,知道他是真的吓坏了。她拉着他的衣袖,指尖轻轻晃了晃,难得地放软了语调,黑白分明的眸子认真地看着他,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
“他的手是我从机器底下抢回来的,我就得对他负责到底。不去亲眼看看,我心里不踏实,晚上会睡不着的。”
那柔软的尾音,像猫爪子,不轻不重地挠在他的心尖上。
顾云泽看着她眼底那份不容动摇的坚持和责任感,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他知道,这是他的女王,是他爱上的、那个永远不会对自己的决定半途而废的女人。
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
男人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满是无可奈何的宠溺、深入骨髓的心疼,以及彻底的认命。他放下橘子,仔细地擦干净她的嘴角,然后在她错愕的目光中,缓缓蹲下身,将自己清瘦却宽阔的背脊对准了她。
“上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霸道。
苏月禾愣住了。
“我背你。”顾云泽侧过头,桃花眼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
“但是你记住,从现在起,到家之前,你的脚不许再沾地。你救了别人的命,很好,我为你骄傲。但你的身体,是我的,我不允许你再这么逞强,一分一毫都不行。”
这番话,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宣示主权。
苏月禾的心尖猛地一颤,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不再矫情,顺从地趴了上去。
他的背很温暖,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份令人安心的力量。顾云泽轻松地将她背起,稳稳地走向门口。
“先不去看他,我们先回家一趟。”趴在他背上,苏月禾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不行!直接去医院!”顾云泽的眉头瞬间拧得死紧,
“你的身体……”
“我没事,”苏月禾打断他,语气却带着奇异的笃定,
“你听我的,回家。我……家里有祖上传下来的伤药,或许能帮到他。”看着男人依旧满是担忧和不赞同的侧脸,她把脸颊在他颈窝蹭了蹭,放软了声音,
“相信我,嗯?”
那一声柔软的鼻音,像羽毛一样搔刮着顾云泽最敏感的神经。他最终还是彻底妥协了,背着她下楼,小心翼翼地将她放进厂里那辆破旧吉普车的副驾驶,才发动车子,载着她回了家。
一进门,苏月禾就对他说:“我回房换件衣服,身上都是机油味,你先在客厅等我。”
她快步走进卧室,反锁上门后立刻闪身进入了空间。比外界浓郁百倍的灵气扑面而来,她毫不犹豫地俯身,对着那眼灵泉,直接喝了三大口。
清甜甘冽的暖流瞬间从喉间滑入四肢百骸,像久旱的土地迎来了甘霖,迅速驱散了透支异能带来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虚弱。身体里每一个被掏空的细胞都在欢欣雀跃,亏空被迅速填补。
她脱下那身沾满灰尘油污的工装,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白衬衫和军绿色长裤,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了许多。接着,她走到空间的白玉药架前,从一排排瓶瓶罐罐中,取出一个羊脂玉般温润的小瓷瓶。里面是她用空间里的珍稀草药特制的、能活血生肌、快速修复筋骨损伤的药膏。这药膏,哪怕是在末世,也是千金难求的保命之物。
做完这一切,她才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
顾云泽正焦躁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听到开门声立刻回头。当看到她的瞬间,他瞳孔猛地一缩。
不过短短几分钟,她不仅换了衣服,整个人由内而外都变了。脸色恢复了红润,眼神重新变得清亮,之前那股强撑的疲惫感一扫而空,仿佛刚才那个虚弱得需要他背的女人只是他的错觉。
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但更深的疑虑与探究浮上心头。他敏锐地察觉到,她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清新的草木气息似乎更浓郁了,那不是任何香皂或花露水的味道,而是一种……仿佛生命本源的馨香。
但他什么也没问。
他的宝贝浑身都是秘密,那又如何?只要她还是她,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就够了。
“我们走吧,”苏月禾晃了晃手里的瓷瓶,对他笑了笑,
“先去趟县里医院,我猜他伤得那么重,肯定被转过去了。顺路买点慰问品。”
路上,他们果然打听到,因为伤势严重,那名工人已经被紧急送往了县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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