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吞没了京城所有的喧嚣。
两道黑影如同被夜幕孕育出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王家大院外那堵斑驳老墙的阴影里。
正是换上一身利落夜行衣的苏月禾与顾云泽。
月光都被厚重的云层遮蔽,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的呼吸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野猫的嘶鸣。
“老婆,”顾云泽压低了声音,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苏月禾的手腕,指腹下是她沉稳有力的脉搏,
“紧张吗?”
苏月禾偏头看他,借着微弱的星光,能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如同捕食者盯上猎物般的兴奋与疯狂。
“你呢?”她反问。
顾云泽笑了,那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而迷人:“我?我兴奋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和老婆一起做坏事的感觉,真是……上瘾。”
他说完,也不等苏月禾回应,率先纵身一跃,如同一只轻盈的夜枭,无声落入了王家的院墙之内。
落地的瞬间,他微微屈膝卸力,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连一粒尘土都未曾扬起。
他并未立刻招呼苏月禾,而是闭上眼睛,鼻翼微微翕动,整个人如同一只融入黑夜的顶级掠食者,正在用嗅觉和听觉评估自己的猎场。
院内一片死寂。
只有几间屋子里传来沉沉的鼾声,呼吸均匀悠长,显示着屋里的人都已进入了深度睡眠。
他缓缓睁开眼,朝墙头的苏月禾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随即张开双臂,唇角勾起一抹期待又邪气的弧度。
苏月禾心领神会,借力一跃而下。
还未站稳,腰间便是一紧。
顾云泽精准地将她拦腰接住,顺势一个旋身,大力带进了柴火垛后更浓重的阴影里,让她的后背狠狠撞上他因兴奋而滚烫的胸膛。
“都睡熟了。”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声音里混合着一丝恶意的冰冷和难以抑制的战栗,
“正好,可以让他们做个美梦。”
他甚至还恋恋不舍地低下头,在她的颈侧落下了一个带着啃咬意味的、冰冷的吻,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清冽气息。
苏月禾感受到他因过度兴奋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疯子,每次执行这种任务,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她没有推开他,只是从战术腰包里取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透明胶囊,指尖微微用力。
“啪。”
胶囊无声碎裂,一股无色无味的速效迷药粉末如同最轻盈的雾气,顺着她精准计算好的风向,悄无声息地从门窗缝隙滑入王家父母和王强的房间。
这是她末世空间里珍藏的军用级迷药,无色无味,见效极快,药效可持续六小时,醒来后不会有任何记忆,堪称潜入作战的神器。
一分钟后,确认药效已经渗透。
两人戴上黑色的战术口罩,如同两道真正的鬼影,推门而入。
房门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两人的动作同时一顿,目光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警惕。
顾云泽竖起耳朵,仔细分辨了几秒,确认屋内的鼾声依旧平稳,这才放松下来,朝苏月禾挑了挑眉,无声地用口型说:虚惊一场。
这间正房不大,陈设更是出乎意料的简朴,简朴得甚至有些刻意。
几件半旧的木头家具,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木板床,墙上糊着发黄的旧报纸,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混合了霉味和老人气息的陈腐味道。
床上,两个干瘦得像风干腊肉的老人正四仰八叉地沉睡着,正是王秀莲的父母。
老头的鼾声如同一台破旧的鼓风机在呼哧呼哧作响,老太太则蜷缩成一团,偶尔还会梦呓般咕哝两句听不清的话。
这幅景象,怎么看都只是一户再普通不过、甚至有些穷酸的乡下人家。
顾云泽的眉头微微皱起,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和不悦。
他径直走向屋里唯一一个看起来有些分量的黑漆大衣柜,柜门上挂着一把比成年男人拳头还大的黄铜锁,在一片破旧中显得格格不入,仿佛在昭示着“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从腰间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特制钢丝,指尖灵活地在锁孔里拨弄了几下。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黄铜大锁在他手中如同摆设般应声而开。
然而,推开沉重的柜门,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金银细软或者机密文件,只有几件打着补丁、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和一股浓重到呛人的樟脑丸味道。
顾云泽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与此同时,苏月禾走向靠窗的那张简陋书桌。
桌面上只有一个掉了漆、锈迹斑斑的铁皮文具盒,和一本封皮都磨损得看不清字迹的笔记本。
她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笔记本,上面记的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家庭开支流水账:“腊月二十三,买盐半斤,一毛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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