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长河,无边无际,无始无终。
亿万真灵如尘埃般在其中浮沉,被磨去过往,洗净前尘,再被投入一个个崭新的世界,开启一段段未知的人生。
……
大夏王朝,燕云关。
黄沙漫天,血气冲霄。
“杀!”
萧衍咆哮着,将手中的环首刀捅进一个匈奴骑兵的胸膛。
滚烫的鲜血溅了他一脸,他却毫不在意,只是麻木地抽出刀,转身迎向下一个敌人。
他是谁?
他不知道。
他没有记忆,仿佛从记事起,就身在这座血与火的边关。
他只知道自己叫萧衍,是这支边军里一个不起眼的卒子。
他天生力大无穷,悍不畏死。
同袍们都说他是天生的兵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他唯一的念想,就是用敌人的头颅,为自己铺就一条封狼居胥的功名路。
“顶住!援军就快到了!”都尉的嘶吼声在耳边响起,却显得那么遥远。
萧衍环顾四周,残阳如血,尸横遍野。
他们这支百人斥候队,被数千匈奴狼骑死死围困,已经厮杀了近两个时辰。
身边还站着的,已不足十人。
完了。
这是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力竭而亡,成为这荒漠中又一具无名枯骨时。
轰!
一道赤色的流光,毫无征兆地从远方地平线撕裂了昏黄的天幕,如天外陨石般狠狠砸进了匈奴人的阵型中央!
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骇然望去。
尘埃落定,那是一道单人独骑的身影。
她身着一身鲜红的战甲,手持一杆六合大枪,座下的汗血宝马发出不安的嘶鸣。
她就那么一个人,一杆枪,立于数千敌军的包围之中,却仿佛她才是那个包围者。
“犯我大夏者,死!”
清冷而霸道的声音响起,下一刻,她动了。
人与枪,仿佛化作了一道撕裂一切的赤色闪电。
枪出如龙,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数万敌军组成的阵型,在她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竟被她硬生生凿出了一条血肉胡同!
萧衍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震撼。
终于,那道赤色的身影杀穿了重围,勒马停在了他们这些残兵面前。
她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英气逼人,却又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庞。
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脸颊,更添了几分凌厉的风情。
当她的目光扫过,最终与萧衍对视的刹那。
两人皆是身躯一震。
萧衍看着这位传说中威震北境的“镇北女战神”,心中涌起的不是下级对上官的敬畏,而是一种荒唐的、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冲动。
一股没来由的心疼与熟悉感,在女将军心中翻涌。
她看着这个浑身浴血,眼神却依旧如狼崽般凶狠的小兵,竟觉得他这副模样,刺眼得让她难受。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比刚才少了几分杀伐,多了一丝她自己都未察晓的异样。
“萧衍。”
“好。”女将军的嘴角如冰山雪莲骤然绽放,“从今日起,你便做我的亲卫。”
……
江南,钱塘。
烟雨朦胧,画舫如织。
他叫“萧衍”,是个穷书生。
这一世,他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却因不愿与当朝权贵同流合污,屡试不第,早已心灰意冷。
他乘一叶扁舟,于西子湖上随波逐流,看那山色空蒙,听那雨打船篷,只觉天地之大,竟无自己容身之处。
忽然,一阵丝竹管弦之声传来,一艘雕梁画栋,极尽奢华的巨大画舫,缓缓驶过。
“长公主仪仗,闲人避退!”
他自嘲一笑,正欲将船划开,目光却不经意地瞥向了画舫的主位。
画舫交错的瞬间,他看清了那女子的模样。
她身着紫薇帝袍般的华服,头戴凤冠,雍容华贵,端坐于主位之上,仅仅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便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度,让周围的靡靡之音都显得如此俗不可耐。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萧衍只觉自己的心跳,漏了整整一拍。
那女子的眼神,明明隔着雨幕与遥远的距离,却仿佛能轻易看穿他所有的抱负、不甘与愤世嫉俗。
而被誉为帝国璀璨明珠的长公主,看着这个衣衫朴素,眼神却孤傲如鹰的落魄书生,冰封的心湖竟也莫名地荡起了一丝涟漪。
是欣赏?是好奇?还是……心动?
她朱唇轻启,声音如空谷玉鸣,穿透雨幕,清晰地传入萧衍耳中。
“先生才情,不该被这烟波浩渺所困。若有心,可来我舫中一叙。”
……
魔域,血色荒原。
他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阿衍”。
他是个被遗弃的魔童,在这片残酷的土地上,靠吞噬毒虫猛兽,在一次次生死边缘挣扎求存,活得像一头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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