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的风,裹挟着腐朽的尸气与陈年的血腥,如无数怨魂的低语,在嶙峋的白骨间穿梭。灵星广袖雍容,指尖萦绕的星辉却凝而不散,那双曾俯瞰万界、洞穿轮回的眼眸,此刻正紧锁着前方翻涌的黑雾。沧澜立在他身侧,素白的裙裾沾染了几点黄泥,手中的沧溟剑却已嗡鸣出鞘,剑身上流转的寒芒,将周遭的阴风斩得支离破碎。
“这气息……”沧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她抬眼望向灵星,眸中映出黑雾里渐次浮现的黑影,“与三年前灵霄宫那场刺杀,分毫不差。”
灵星颔首,掌心缓缓凝聚起一枚星辉图腾,那图腾旋转间,竟将乱葬岗上空的阴云撕开一道裂隙,漏下的天光却照不透下方的诡异——黑雾中,无数黑衣人正踩着白骨破土而出,他们身形挺拔如松,面容被玄铁面具遮掩,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温度的眸子,如万年寒冰,死死锁定着灵星与沧澜。
三年前,灵霄宫设宴,庆贺万界归一,各路仙尊、武林盟主齐聚。正当灵星举杯之际,百余名黑衣人突袭,他们招式狠辣,身法诡异,手中的玄铁短刃能割裂仙力屏障,若非沧澜以沧溟剑硬撼,灵星以星辉之力布下结界,怕是早已酿成大祸。可那些黑衣人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后手,眼看不敌,竟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只留下满地狼藉与几枚刻着诡异纹路的玄铁令牌。
“他们找的,究竟是你,还是……”沧澜话未说完,为首的黑衣人已率先发难。那人身形如鬼魅,手中短刃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取灵星心口。灵星不闪不避,星辉图腾骤然暴涨,化作一道金色屏障,“铛”的一声脆响,短刃与屏障相撞,火星四溅,黑衣人被震得连连后退,面具下的呼吸愈发急促。
“万界共主,皇后娘娘,我们找了你们三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为首的黑衣人声音沙哑,似是被砂纸磨过,他抬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瞬间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结阵而行,手中短刃交织成一张玄铁巨网,网眼处流转着暗紫色的煞气,竟能吞噬周遭的灵气。
灵星眉头微蹙,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些黑衣人的修为远超三年前,且他们体内的力量并非仙力,也非内力,而是一种极为阴邪的能量,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炼狱。他侧身护住沧澜,指尖星辉倾泻而出,化作万千星刃,朝着黑衣人的阵形射去。可星刃刚触碰到玄铁巨网,便被煞气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这煞气,能吞噬一切正面力量。”沧澜握紧沧溟剑,剑身上的寒芒愈发凛冽,“我来破阵,你牵制他们的首领。”话音落,她足尖点地,身形如翩跹的蝴蝶,沧溟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风裹挟着极寒之气,直斩玄铁巨网的节点。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冷哼一声,身形一闪,挡在沧澜面前。两人瞬间交手,短刃与长剑碰撞,发出阵阵金铁交鸣之声。黑衣人身法诡异,招招致命,每一次攻击都直指沧澜的要害;沧澜则以柔克刚,沧溟剑如臂使指,剑影重重,将自身护得密不透风。
灵星趁机观察着黑衣人的阵形,他发现这些黑衣人似乎在以某种特殊的方式运转煞气,阵眼处,三名黑衣人盘膝而坐,双手结印,源源不断的煞气从他们体内涌出,支撑着玄铁巨网。“破阵先破眼。”灵星心中念头一闪,星辉之力骤然凝聚,化作一柄巨大的星杖,他抬手一挥,星杖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朝着阵眼砸去。
可就在此时,变故陡生。乱葬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地面剧烈震颤,无数白骨从地底翻涌而出,化作一只只巨大的骨手,朝着灵星与沧澜抓来。为首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万界共主,你以为我们只是来杀你的吗?这乱葬岗,乃是上古凶地,封印着无数怨魂,今日,我们便用你的血,解封这葬天阙,让万界陷入混沌!”
灵星心中一沉,他终于明白,这些黑衣人真正的目的并非刺杀,而是利用他的血液,解开乱葬岗深处的封印。他转头望向沧澜,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见沧澜会意,手中沧溟剑骤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剑逼退身前的黑衣人,高声道:“灵星,别管我,阻止他们解封!”
灵星不再犹豫,星辉之力尽数爆发,星杖化作一道流光,冲破白骨的阻拦,狠狠砸在阵眼处。三名盘膝而坐的黑衣人瞬间被星杖击中,口吐黑血,身形萎靡,玄铁巨网的煞气顿时减弱了大半。可为首的黑衣人却丝毫不慌,他抬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与玄铁令牌相同的纹路,他将玉佩掷向空中,口中念念有词:“以我之血,引葬天之力!”
黑色玉佩在空中碎裂,化作一缕缕黑气,融入乱葬岗深处。刹那间,整个乱葬岗被一股恐怖的威压笼罩,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缝隙中,无数怨魂嘶吼着涌出,它们身形扭曲,散发着滔天的怨气,朝着灵星与沧澜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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