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来了。
他近日的举动,终究是触动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这顶“沉溺奇技淫巧”、“亲近小人”的帽子,扣得又准又狠。
【开始了开始了!文官集团的经典组合拳!】
【先扣帽子,再道德绑架,最后逼你认错!】
【主播顶住!千万别怂!】
【这帮人除了会bb还会干啥?有本事自己去疏通漕运啊!】
【万医生和张永躺枪…心疼一秒。】
【牟斌他们估计也被盯上了,主播得保一下。】
弹幕义愤填膺,比朱厚照这个当事人还激动。
朱厚照缓缓放下奏疏,对侍立一旁的王岳道:“传朕旨意,明日早朝,朕要御门听政。”
王岳心中一凛。陛下这是…要亲自下场了?
翌日,奉天门。
晨曦微露,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气氛凝重。不少人的目光,都偷偷瞟向御座之上那位年轻的皇帝。
朱厚照穿着正式的衮服,冕旒垂落,遮住了他大半面容,让人看不清神情。
朝仪过后,不等官员出列奏事,朱厚照便率先开口,声音透过冕旒,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冷冽:
“近日,朕览都察院奏本,言及‘奇技淫巧’、‘幸进之门’,甚为关切。”他顿了顿,目光似乎扫过下方那些跃跃欲试的御史,“朕,有一事不明,欲请教诸卿。”
众臣屏息。
“漕运梗阻,清江浦一带,漕船难行,京师粮价暗涨,民有怨言。”朱厚照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若依常例,征发民夫疏浚,需耗时几何?耗费钱粮几何?其间,又有多少民夫离乡背井,耽误农时?诸卿熟读经史,可知前朝历代,因漕运断绝,引发京师动荡,乃至社稷倾覆者,有几何?”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冰冷的石块,砸在丹墀之下。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御史们,一时语塞。他们擅长道德文章,引经据典,但对于这些具体的、关乎民生国计的实务数据,却未必清楚。
朱厚照并不等他们回答,继续道:“朕下‘求贤诏’,求的是通晓实务,能解此困局之才!求的是能改进工巧,节省民力财力之法!这,便是尔等口中的‘奇技淫巧’?便是‘淆乱正途’?”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难道在尔等眼中,只有皓首穷经、空谈道德,才是正途?只有坐视漕运断绝、民生凋敝,才是维护‘国本’?!”
“陛下!”一个老臣忍不住出列,正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臣等绝非此意!只是祖宗成法,科举取士,乃为国选才之正途。陛下另开幸进之门,恐寒天下士子之心啊!”
“寒心?”朱厚照冷笑一声,“若士子之心,只能系于科举一途,见国之有难,民之有困,却拿不出半点切实之策,只会空言指责朕求才若渴,这样的‘士子之心’,寒了又何妨?!”
这话可谓极其尖锐,甚至有些“地图炮”的意味。不少科举出身的官员脸色都变了。
【卧槽!主播火力全开!】
【怼得好!这帮清流就会站着说话不腰疼!】
【地图炮警告!不过我喜欢!】
【主播注意策略啊,别把所有人都推到对立面。】
【怕啥!皇帝还能怕臣子?干就完了!】
“陛下!”又一位官员出列,是礼部侍郎,“即便陛下求才心切,也不该如此重用内臣!张永一介阉宦,何德何能提督京营?此乃汉唐覆辙之始也!万全不过一太医,岂可常伴君侧,干预…”
“干预什么?”朱厚照打断他,猛地从御座上站起身,冕旒晃动,露出他年轻却冰冷的脸庞,“干预朕强身健体?还是干预尔等尸位素餐?!”
他一步步走下丹墀,目光如电,扫过众臣:“张永提督京营以来,清查空额,整顿武备,虽时日尚短,已初见成效!尔等谁可保证,换个人去,能比他做得更好?万全教朕养生,朕近日精力充沛,批阅奏章至深夜亦不觉疲倦,这难道不是社稷之福?难道非要朕如先帝般,夙夜忧勤,以致英年早逝,尔等才满意?!”
提及先帝孝宗,众臣顿时色变,哗啦啦跪倒一片:“臣等不敢!”
朱厚照站在跪倒的群臣之前,如同鹤立鸡群。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翻涌的怒气,他知道,光靠强硬压制是不够的。
他的语气稍稍缓和,却带着更深的力度:“朕知道,朕年少,许多事,在尔等看来,是‘胡闹’,是‘离经叛道’。”
“但朕想问诸卿,这大明的江山,这天下的黎民,究竟是系于那些虚文缛节,系于尔等口中的‘祖宗成法’,还是系于仓廪是否充实,边关是否安宁,河道是否畅通,百姓是否能安居乐业?!”
“朕求贤,为的是实务!朕用能臣(哪怕出身微末或为内臣),为的是办事!若有人能提出比朕更好的法子,解决漕运之困,整饬京营之弊,朕必虚位以待,奉为上宾!”
“若没有,”他声音转冷,“就都给朕闭嘴!回去好生想想,如何实心任事,而非整日盯着朕用了谁,没重用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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