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沉重的脚步和呼啸的寒风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两个钟头过去了。
队伍早已没了出发时的说笑,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脚踩在雪地里的嘎吱声。
女知青们首先显露出了疲态。
冯曦纾小脸煞白,额发被汗水黏在额角,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每迈一步都无比艰难。
吴小莉虽然性子泼辣,但体力似乎并不比冯曦纾好多少,她咬着牙硬撑,但呼吸已经急促得说不出话。
周巧珍情况稍好,毕竟常年操持家务有些底子,但也已是满头大汗。就连陈雪,那清冷的脸上也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步伐明显踉跄。
男知青这边,赵向北这个书呆子早已是气喘如牛,眼镜片上全是哈气结成的白霜,也顾不上擦,只是机械地迈着步子。
孙黑皮早已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把所有力气都用来保存体力,龇牙咧嘴地走着。
郑建国依然稳健,但额角也见了汗。
至于其他人,也都好不到哪里去。
李卫民打了绑腿,再加上暗中有灵泉水滋养,所以情况稍微好一些,但他刻意保持着和众人差不多的疲惫状态,没有去出这个风头。
终于,娇生惯养的冯曦纾第一个撑不住了,她带着哭腔,几乎是带着哀求对走在队伍前面的王根生说:“大队长……我……我实在走不动了……能不能……歇一会儿?”
有了她带头,吴小莉也立刻附和,声音都带着颤:“是啊,大队长,再走下去……怕是要晕倒了……”
王根生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这群东倒西歪、狼狈不堪的年轻人,尤其是那几个娇滴滴的女娃,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他哼了一声,带着几分嘲讽的口气说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就扛不住了?我们村口七八岁的娃娃,撵兔子都能跑得比你们远!真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卫民上前一步,虽然自己也显得很疲惫,但语气依旧沉稳恭敬:
“王队长,您消消气。我们刚从火车上下来,几天几夜都没休息好,车厢里也憋闷,体力确实还没恢复。
尤其是女同志,身体弱一些。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大家稍微喘口气?也好有力气继续赶路,不然真有人病倒了,更耽误事。”
李卫民这番话,既解释了原因,又给了王根生台阶下,还点明了利害关系。
王根生瞪了李卫民一眼,又扫视了一圈确实快要到极限的知青们,尤其是脸色惨白的冯曦纾,他把难听的话咽了回去,没好气地挥挥手:
“行了行了!就你们事儿多!原地休息半小时!有干粮的赶紧垫巴一口,算吃中饭了!就半小时,多一分钟都不行!”
“太好了!”
“谢谢大队长!”
一听能休息,众人如蒙大赦,欢呼一声,也顾不上地上脏不脏、冷不冷了,纷纷找地方一屁股坐下,有的直接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周巧珍赶紧拿出自己带的饼子和咸菜对付一口。
孙黑皮有气无力地啃着干粮,连说话的劲儿都没了。
赵向北一边喘一边还在念叨:“艰苦……锻炼……意义非凡……”
郑建国默默地吃着东西,恢复体力。
刘志伟和马小虎坐在稍远的地方,狼吞虎咽,眼神偶尔瞟过来,带着怨恨。
陈雪独自坐在一边,小口喝着水,望着来路,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根生和刘建华也找了个地方坐下,刘建华拿出烟袋,给王根生递了一锅烟,两人低声交谈着。
哑巴叔则从口袋里掏出两把黄豆,细心地给牲口喂着。
冯曦纾几乎是瘫坐在李卫民旁边的地上,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吐着小舌头,像只累坏了的小狗。
她气喘吁吁地看向虽然也出汗但明显气息平稳许多的李卫民,疑惑又带着点崇拜地问:“卫民同志……你、你怎么好像……没我们这么累啊?你耐力真好……”
李卫民笑了笑,弯腰卷起自己的一条裤腿,露出里面打得结实利落的绑腿给她看:“喏,靠这个。”
冯曦纾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凑近看,那眼神就像看到了什么新奇玩具:“这是什么?绑在腿上的布条?这个有什么用?为什么绑上它就不累了?”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生活经验,只觉得不可思议。
李卫民耐心解释:“这叫绑腿。长途走路的时候绑上,能把小腿肌肉绷住,促进血液回流,不容易酸胀疲劳,还能防刮伤、稍微保暖。”
“原来还能这样!”冯曦纾恍然大悟,娇憨的脸上写满了“学到了”的表情,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李卫民,“那……卫民哥,你还有吗?我也想要!”
这时,旁边的吴小莉也听到了动静,她虽然累,但好奇心更强,凑过来一看,立刻明白了大概,爽快地说:“李卫民同志,这玩意儿真有用?有多的没?给姐们也来一副!”
李卫民也不小气,假装从随身的口袋里,实际上是空间里面,又摸出两卷准备好的结实布带,递给冯曦纾和吴小莉各一卷:“就剩这两卷了,你们自己照着我的样子绑,从脚踝往上,别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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