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伪装。”陆琛说，“公开倡导伦理，私下却进行最违反伦理的实验。”
INCBI决定直接接触斯特林。通过正式渠道，他们邀请斯特林到海牙，就“AI伦理的国际监管框架”进行咨询。
斯特林欣然接受邀请。当他走进INCBI会议室时，展现出的是一位典型的英国绅士：得体的西装，温和的笑容，睿智的眼神。
“我一直认为，像INCBI这样的机构非常重要。”斯特林开场说道，“在技术快速发展的时代，我们需要明智的监管，来确保科技服务于人类，而不是相反。”
谈话进行了两个小时。斯特林对AI伦理的见解深刻而全面，他甚至主动提出了许多监管建议，包括算法透明度要求、数据隐私保护、偏见检测标准等。
如果不是掌握了确凿证据，任何人都会相信他是一位真诚的科技伦理倡导者。
会谈结束后，沈清音提出了自己的观察：“他的所有回答都太完美了，像是精心排练过的。而且在谈到某些具体问题时，他的微表情显示出与言语不一致的情绪。”
“你是说他在撒谎？”陆琛问。
“不完全是撒谎，”沈清音说，“而是...选择性呈现。他说的都是真话，但不是全部真相。”
为了验证这个判断，INCBI设计了一个巧妙的测试。他们安排斯特林参加一个科技伦理研讨会，在会上，一名研究人员“无意中”提到了公正算法实验室的“项目雅典娜”。
斯特林的反应被隐藏的摄像头完整记录。当听到“雅典娜”这个词时，他的瞳孔瞬间放大，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了三下——这是典型的压力反应。
“他知道这个项目，而且很在意。”行为分析专家确认。
有了这个突破口，INCBI加大了对斯特林及其关联人员的监控。通过技术手段，他们截获了斯特林与公正算法实验室的一次加密通讯。
通讯内容经过破解后，揭示了令人震惊的计划：斯特林团队正在开发一个名为“社会引导系统”的AI平台，旨在通过精准的信息推送，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大众的价值观和行为模式，最终实现“更和谐、更高效的社会”。
“这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沈清音分析着系统设计文档，“他们不仅在预测行为，还在试图塑造整个社会的认知和行为模式。这是一种新型的社会控制技术。”
更可怕的是，系统已经在三个城市进行了小规模测试。测试结果显示，通过精准的信息推送，系统能够显着影响选举投票率、消费选择、甚至对某些社会议题的态度。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陆琛做出决定，“但这涉及复杂的法律和伦理问题。他们的行为可能不直接违反现有法律，但潜在危害极大。”
INCBI召集了法律专家、伦理学家、科技专家进行紧急研讨。讨论的焦点是：在技术发展领先于法律的时代，如何界定和防止新型的社会操纵技术？
经过激烈辩论，专家们达成共识：尽管现有法律可能无法直接定罪，但根据联合国《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每个人都有权“自由地寻求、接受和传递各种消息和思想的自由”。系统性、隐蔽性的大众行为操纵，实质上是侵犯了这项基本权利。
基于这个法律依据，INCBI向相关国家提出了调查请求。但回应并不乐观。一些国家认为证据不足，另一些国家担心调查会影响本国科技产业发展。
“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陆琛说，“证明他们的行为已经造成了实际危害。”
就在这时，寻找莎拉博士的行动取得了突破。一位匿名线人提供信息：莎拉博士被软禁在斯特林位于苏格兰的一处庄园内。
INCBI立即与英国警方合作，以“涉嫌非法拘禁”为由申请了搜查令。
行动在黎明时分展开。当警方突入庄园时，斯特林表现得异常平静。
“你们来得正好，”他说，“我想给你们看一些东西。”
在庄园的地下室，警方找到了莎拉博士。她身体状况良好，但精神受到严重创伤。
“他们强迫我继续研究，”莎拉颤抖着说，“我不愿意，就把我关在这里。”
但斯特林提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辩解：“莎拉博士不是被拘禁，而是自愿在这里进行一项重要的安全研究。我们在开发能够检测和抵御AI操纵的系统。”
他展示了大量研究文档，似乎支持这个说法。一时间，现场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沈清音注意到了地下室的一个细节。墙壁上的一块石板，与周围略有不同。她将手放在石板上，感受到后面有微弱的电子信号。
“这里面有东西。”她说。
警方撬开石板，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服务器机柜。里面的数据揭示了真相：斯特林团队不仅在进行行为操纵研究，还在开发对抗性系统——既能操纵，又能防御，掌握双向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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