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鼓!进军!”种师道长剑一指,下达了总攻命令。
震天的战鼓声压过了战场喧嚣!宋军主力如同猛虎下山,从高地上俯冲而下。首先发威的是数百架神臂弓和床子弩,密集的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飞蝗般落入吐蕃军最密集的后阵和指挥区域,顿时人仰马翻,造成极大的混乱和恐慌!
紧接着,数千重甲步兵如山般推进,他们手持长枪巨斧,盾牌相连,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狠狠地撞入已然开始混乱的吐蕃军阵中。与此同时,种师道命令骑兵在两翼展开,不断进行穿插骚扰,切割吐蕃军的联系。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吐蕃军完全没料到宋军主力竟会出现在侧翼高地,腹背受敌之下,军心大乱。前有“诱饵”死战不退,侧后有钢铁雄师碾压而来,原本气势如虹的攻势顷刻间土崩瓦解。
种师道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吐蕃军阵中那杆代表溪赊罗撒的牦牛尾大纛。“擒贼先擒王!骑兵,随我来!”他亲率最精锐的千余骑兵,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不顾一切地直扑那杆大纛所在!
这一记斩首突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溪赊罗撒见宋军主帅旗帜直冲自己而来,麾下兵马已呈溃散之势,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什么恢复祖地荣光,在亲信护卫下,掉头就跑。
主帅一逃,吐蕃联军彻底崩溃。各部族兵马失去指挥,各自为战,继而演变成一场大溃逃。宋军乘胜追击,掩杀数十里,湟水为之染赤,缴获辎重、牛羊马匹无数。宗哥城不战而下,宋军兵锋再次威震河湟,一度逼近青唐(鄯州)地区。
然而,就在诸将摩拳擦掌,请求一鼓作气,直捣黄龙之时,种师道却异常冷静地下达了班师的命令。
诸将不解,种师道叹道:“我军虽胜,然深入高原,补给漫长,士卒疲惫。吐蕃势力并未根除,其性如野草,烧之不尽。若一味穷追,恐堕其诱敌深入之计,或遭风雪困厄。朝廷重心在北,不会允我久悬师于外,亦不会给予持续钱粮支持。今日之胜,已足以震慑诸蕃,使其数年不敢大规模犯边。见好就收,巩固既得之地,方为上策。”
他率军凯旋,一边回师,一边再次上书朝廷,详细陈述此次战果,并强烈建议:应趁此大胜之威,并非急于继续开拓,而是应扎实地“缮修堡寨,屯田积谷,抚纳降附,稳固边防”,将现有的成果消化吸收,真正转化为稳固的防线。
捷报传至东京,徽宗皇帝龙颜大悦,下旨褒奖种师道及有功将士,赏赐颇丰。童贯也松了口气,觉得西北边患已平,后顾之忧已解,可以更加专心地投入到联合金国、北伐辽国的“宏图大业”中去。对于种师道“巩固边防、谨慎北图”的建议,朝廷只是敷衍地表示“知道了”,并未真正采纳,反而催促童贯加快与金人的谈判和北伐的准备。
高原的风依旧凛冽,溪赊罗撒和他的部众退回了更西方的雪山草甸之间,舔舐伤口,等待着下一次机会。种师道站在熙州的城楼上,远眺西方,眉头并未因一场大胜而舒展。他知道,眼前的平静只是暂时的,朝廷的战略短视和资源倾斜,正在为未来埋下巨大的隐患。一场局部的、战术上的辉煌胜利,在国家整体战略的失误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只能尽忠职守,勉力维持着这条看似坚固,实则暗流涌动的西北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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