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早已珠光耀目。礼箱堆积如山,阳光下流光溢彩。
三百匹蜀锦“天下乐”纹样锦缎展开,金线织就的童子、瑞兽、宝相花在晨光下仿佛活了过来,流淌成一条波光粼粼的金色河流。五十匣南海明珠开启,鸽卵大小的明珠在锦缎映衬下,如同银河倾泻,星子坠地,光芒柔和却夺人心魄。
最令人窒息的,是十二尊置于紫檀托架上的和田玉生肖雕像。玉质细腻如脂,白若凝脂,青如春水。子鼠抱瓜,机敏灵动;丑牛奋蹄,筋肉虬结;寅虎踞岩,王者威仪…雕工已臻化境,更骇人的是点睛之笔:子鼠双目镶嵌两粒血红的暹罗鸽血红宝石,光芒锐利如针;寅虎的虎须,非是雕刻,而是以西域金刚石拉成比发丝还细的金刚丝,根根分明,坚不可摧,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锋芒!此等珍宝,已非凡俗之物,乃镇国重器!
“备轿!”蔡攸沉声喝道,金锏顿地,青石板“咚”一声闷响,裂纹如蛛网蔓延。
三十六名赤膊力士应声而出,肩扛描金朱漆礼箱,步履沉稳如山。
第一箱,紫檀为匣,内衬明黄贡缎。匣中一株人形雪山参王静静躺卧,参体雪白晶莹,根须虬结如龙,每一根参须都以发丝般的金线缠绕,金线末端系着米粒大小的玉牌,玉牌上微雕“万寿无疆”四字,金线缠绕走势,正是一个巨大的“寿”字!
第二箱,鎏金凤纹奁。开启后,十二枚波罗的海金珀静静躺在红绒之上。琥珀澄澈如金水,更奇的是,每枚琥珀中央,竟封印着一朵盛放的牡丹!花瓣鲜活,色泽艳丽,仿佛刚刚摘下便被时光凝固。此乃宫廷秘术“凝春锁玉”,以玉液琼浆瞬间封存鲜花,千年不凋。
第三箱,玄铁为函,形如战刀。函内,非是兵刃,而是一部金册——《孙子兵法》。书页以赤金捶打成箔,薄如蝉翼,字迹以墨玉粉末填嵌,光照下字字浮凸,幽光流转。刀鞘形的函盖上,嵌着七颗狰狞的辽国狼牙箭簇,箭簇上暗褐色的血痕犹在,杀气逼人。
回礼更是倾尽奢华,暗藏机巧:
太师蔡京的礼:一尊整块帝王绿翡翠雕琢的荷叶笔洗。洗池形如卷曲荷叶,叶脉清晰可见。池底并非光滑,而是以微雕之术,刻满《兰亭序》全文三百二十四字!字迹需以十倍水晶镜方能窥见,笔走龙蛇,神韵俱在,仿佛书圣王羲之真迹缩于方寸之间!
隐相梁师成的礼:一柄羊脂白玉拂尘。玉柄温润,看似寻常。梁师成指尖在柄尾一按,“咔哒”轻响,竟抽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素帛!帛上墨迹淋漓,烟云满纸,正是米芾癫狂之作《研山铭》的袖珍摹本!大小仅一掌,却笔意纵横,丝毫不失原作风骨。
杨戬的礼单上,赫然列着一对青铜仙鹤熏炉。鹤足为炉,鹤嘴吐烟。炉腹暗藏璇玑,转动机关,鹤嘴可依次吐出“龙涎”、“苏合”、“瑞脑”三种御用奇香,香烟袅袅,凝而不散,竟能在空中结成“福”“寿”字样!
高俅的礼:一具阴沉乌木长匣。匣开,一张铁胎弓静静而卧。弓身以玄铁为胎,通体错金银,镶嵌北斗七星图案。最惊人的是弓弦,非牛筋非蚕丝,而是以深海蛟龙之筋混合西域金蚕丝,再以秘药浸泡,揉捻而成!色呈暗金,日光下隐现龙鳞纹路,坚韧无匹,开弓时隐隐有风雷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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