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嘴滩,浅水区。
浑浊的水面如同煮沸的汤锅,剧烈地翻滚、炸裂!阮小五率领的五十名水鬼精锐,如同鬼魅般从水下悄然潜近,口衔芦管,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凿穿敌船!然而,他们刚刚在浅滩露头,异变陡生!
水下,无数道坚韧冰冷的铁索无声无息地收紧!如同潜伏在淤泥中的毒蛇,瞬间缠住了水鬼们的脚踝、腰身!铁索上布满倒刺,深深嵌入皮肉!挣扎间,更多的铁网从四面八方兜头罩下!网上缀满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淬毒倒钩!水鬼们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蛾,越是挣扎,毒钩刺入越深,剧痛伴随着麻痹感迅速蔓延!
“啊——!”惨嚎声此起彼伏!
“镇海蛟”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如同浮岛压顶。船舷两侧,“咔咔”机括声连响,十二艘形如恶鬼头颅的黑色快艇被放下水面!艇首并非撞角,而是三根粗大的青铜管!
“噗嗤——嗤嗤嗤——!”
刺耳的喷射声响起!浓稠、粘腻、散发着刺鼻腥臭的绿色毒液,如同地狱的喷泉,从铜管中激射而出!毒液如雨点般洒落,覆盖了整个浅滩!
“滋啦——!!!”
毒液沾身的瞬间,如同滚烫的烙铁!皮肤迅速鼓起水泡,水泡破裂,露出鲜红的肌肉,肌肉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溃烂、溶解!阮小五眼睁睁看着自己紧握鱼叉的右手,五指上的皮肉如同融化的蜡油般剥落、流淌,露出森森白骨!那白骨在毒液的侵蚀下,也迅速变黑、酥脆!剧痛如同万蚁噬心,几乎让他昏厥!
“呃啊——!”阮小五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仅凭一股不屈的意志,用那只白骨嶙峋的残手奋力划水,拖着被铁网钩住的残躯,拼命向岸边一块巨大的礁石游去!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眼看礁石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清礁石上湿滑的苔藓!
“嗖——!”
一道乌光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一柄沉重的三股飞叉,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精准无比地贯穿了他的左肩胛骨!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狠狠钉在了冰冷的礁石之上!骨裂声清晰可闻!
阮小五猛地抬头,血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飞叉的柄部——那里,清晰地刻着三个阴毒的小字:“杭州造”!正是当年方腊余孽惯用的标记!复仇的毒火,从未熄灭!
右翼隘口,杀声震天!
“铁牛”李逵,如同疯魔的巨熊,赤膊着上身,虬结的肌肉上布满血污和汗水。他手中两柄车轮般的板斧,舞动如风,卷起一片腥风血雨!身后三百板斧营精锐,个个状若疯虎,以血肉之躯硬撼宋军铁壁!
然而,挡在他们面前的,是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鲁智深!他身披玄铁袈裟,手持六十二斤水磨镔铁禅杖,如同怒目金刚,横亘在狭窄的隘口!禅杖挥动间,杖首九枚硕大的铜环疯狂撞击,发出“嗡——嗡——嗡——”的沉闷巨响!那声音并非刺耳,却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脏和耳膜上!梁山士卒只觉得气血翻涌,头晕目眩,功力稍弱者,耳孔已渗出鲜血!
“秃驴!给俺死开!”李逵双目赤红,怒吼一声,双斧带着开山裂石之势,狠狠劈向鲁智深头顶!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隘口碎石簌簌落下!火星如同烟花般炸开!李逵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斧柄传来,如同撞上了一座铁山!双臂剧痛欲裂!虎口瞬间崩裂!巨大的反震力顺着臂骨直冲颅腔!
“噗!”李逵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混杂着三颗被硬生生震飞的槽牙!整个人如同被巨锤砸中,踉跄着向后倒飞出去!
就在李逵倒飞的瞬间,一道身影如鬼魅般从鲁智深身侧闪出!是王进!他手中蟠龙棍化作一道乌光,横扫千军!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密集响起!棍影所过之处,三十名试图冲上来救援李逵的梁山板斧营精锐,如同被镰刀割倒的麦子,齐刷刷拦腰折断!上半身带着惊恐的表情飞上半空,下半身兀自挺立片刻,才轰然倒地!内脏、鲜血、断骨喷洒一地!那棍法刚猛无俦,角度刁钻,正是禁军大内秘传,专破重甲的“碎骨式”!
“铁牛!快走啊!”远处传来燕青凄厉的呼喊!他手持连弩,箭如连珠,精准射穿两名扑向李逵的宋军刀盾手!然而,就在他分神之际,扈成的铁索如同毒蛇般缠上了他的脖颈!冰冷的铁环瞬间收紧!
“呃!”燕青眼前一黑,窒息感汹涌而来!他拼尽全力,反手拔出腰间淬毒匕首,却不是刺向敌人,而是猛地割断了自己的发髻!
“噗——!”
一团灰白色的粉末从散落的发丝中爆开!瞬间弥漫开来!追兵猝不及防,吸入粉末,顿时双眼刺痛,涕泪横流,发出痛苦的嚎叫!
燕青趁机挣脱铁索,踉跄着冲向不远处的芦苇荡,那是最后的生路!然而,当他拨开茂密的芦苇,看到的却是绝望——水面上,漂浮着厚厚一层粘稠、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火油!而远处,“镇海蛟”的甲板上,二十四架“火龙出水”巨弩,正闪烁着致命的寒光,第二轮齐射的引信,已然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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