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邢某眼中,夫人愿来相见,无论缘由如何,都与诸位先生无异。
请夫人安心入座。
嘶——
李佑暗自抽气。
这厮一旦端起架子,简直判若两人。
若是不熟识者,怕真要被他这副沉稳气度所折服。
果不其然,张夫人顿时局促起来。
在她印象中,这三人无论身处何地皆执掌话语权,即便是刘备在场,也多需听取他们三人的意见方能决断。
可眼前情形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邢道荣的做派,分明是几人中的主导者!
当下,张夫人暗自下定决心:
定要与邢道荣将这生意做得长久!
环视四周,张夫人心知自己一介商贾,不便与李佑等人议论政事,思量片刻,便将话题转向最擅长的育儿之事。奉孝先生、文和先生,今日怎会带着孩子一同前来?”,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刚好得闲......”,
郭嘉话未说完,郭奕就从凳子上跳下来嚷道:
“我们是来拜师的!”,
“对!”,
贾穆立刻跟着喊道,虽然不认得眼前之人,但为了兄弟义气也顾不得那么多,
“我们要拜邢道荣为师!”,
“啊?”,
张夫人手一抖,茶水险些泼洒,
起初她还以为这两人是想借邢道荣之名发展平原商业,没想到竟是带孩子来拜师!
这着实让她坐不住了——贾诩和郭嘉这样的身份,竟争相领着孩子来拜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邢道荣?以他们的地位,若真想让孩子拜师,连吕布都能请动!
难道......
这邢道荣竟比威震天下的冠军侯还......
张夫人不敢再想,只觉得邢道荣那张平凡的脸突然高深莫测起来。童言无忌,莫要当真!”,
贾诩抿了口茶,瞥向郭嘉,后者连忙接话:
“是啊,两个孩子资质 ,哪配拜在邢将军门下......”,
“我就要拜!”,
郭奕刚喊出声就被父亲捂住嘴。
张夫人见状只好打圆场:
“孩子有上进心是好事。
若邢将军愿收徒自然皆大欢喜,即便不收,指点一二也是佳话。”,
“夫人说得是......”,
郭嘉贾诩干笑着附和,眼神却不时锐利地扫向邢道荣。
张夫人颔首道:
“不如就让邢将军收他们作记名 如何?”,
邢道荣:“......”,
“哎哟别...别掐!疼!”,
驿馆内不断传出邢道荣的哀嚎。
郭奕歪头看向紧闭的房门:
“伯川叔叔,父亲和师父在屋里玩什么呀?”,
贾穆也好奇地问:
“为什么非要叔叔带我们出来?我们不能一起玩吗?”,
“他们有事要谈。”,
李佑笑着摆摆手,
“叔叔教你们下井字棋好不好?”,
“好!”,
两个孩子欢快地应着,注意力立刻被新游戏吸引。
李佑领他们走远了些,屋内传来的闷响渐渐听不真切了。
邢道荣无奈地摇头,
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乌龙,他刚才也是骑虎难下。
张夫人误以为郭嘉和贾诩是带儿子来拜师的,便替两个孩子说了几句好话,想让邢道荣收他们为记名。
若真是诚心拜师,这话自然是一番美意,可惜事情本就是一场误会。
张夫人这一开口,邢道荣便进退两难了。
他与李佑等人合演这出戏,原本是为了制造机会接近张夫人,而此刻张夫人就在面前,还替两个孩子说话。
虽然李佑等人只当是客套,可对邢道荣来说,这是心上人第一次请他帮忙。
于是,他一冲动,直接应了下来。
等张夫人离开后,屋内便成了这般景象——
“伯川叔叔!你又输了!”
“好,愿赌服输,待会儿给你们买糕点!”
“好!”
两个孩子兴高采烈,仿佛赢了李佑就是赢了天下,与他们的父亲形成鲜明对比。
孩子终究不懂拜师的意义,即便成了邢道荣的记名,郭嘉和贾诩仍能另寻名师教导。
但这事在百姓眼里或许是喜事,在平原城政务厅里,李佑却已能想象荀攸如何笑话郭嘉和贾诩了。伯川叔叔……”
郭奕一脸天真地问,“为什么师父叫得越来越大声?”
“没事。”
李佑笑着摸摸他的头。
他没打算阻拦郭嘉和贾诩出气。
一来,两人是文人,邢道荣皮糙肉厚,打不出事;二来,他们为了这场戏连儿子都搭进去了,总得让人发泄。
关键在于,这场谋划的主谋除了邢道荣,还有李佑自己。
若郭嘉和贾诩不找邢道荣,下一个就是他。
死道友不死贫道。
就算邢道荣真被了……大不了厚葬他,祭奠亡灵。两位先生!别掐啊!真不能掐……”
听着屋内邢道荣的哀嚎,李佑叹气:“都是命啊……”
——
另一边,张夫人离开驿馆后没回甄家,直奔荀谌府邸,一进门便急召甄宓和荀谌商议大事。娘,大白天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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