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昔瞪大的双眼凝固在最后一刻,这位乌丸与鲜卑权倾一时的大人物,从未想过自己会以如此屈辱的方式结束生命。
张绣默然掸去战袍上的尘土,迈步走向那个不再动弹的身躯。
他握住贯穿 的长枪,猛地抽出时带起一阵颤动。
飞溅的血珠在泥地上绽开诡艳的图案,他却连眉梢都没动一下,只是凝视着城堞上那个乌丸将领的身影。
这杆伴随他多年的长枪在空中划出弧线,甩落的血滴犹如凋零的残梅。
代郡低矮的城墙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单薄,仿佛当年筑城者早已预见到今日的劫难。
城垛上迎风而立的年轻将领正用灼热的目光回应着他的注视——这个叫寇娄敦的少年,光是扑面而来的战意就比方才的鲁昔强过数倍。
枪尖倏然抬起,如银蛇吐信般朝着城头轻点两下。
这充满蔑视的挑衅让寇娄敦握紧了拳头,他目睹鲁昔毙命时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
虽然理智告诉他应当坚守待援,但少年人沸腾的热血已容不得退却。
城下的张绣听见隆隆马蹄撞破寂静,城门洞开处涌出黑压压的骑兵。
为首的少年将军越众而出,突然勒马自报家门:乌丸,寇娄敦!
张绣眉峰微挑,龙胆亮银枪在夕阳下泛着寒光。
他原以为是鲜卑将领,没想到竟是乌丸余孽。
不过想来也是,吕布纵有通天之能,又怎能将整个乌丸赶尽杀绝?
张绣刚想开口介绍自己,那少年却已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北地张绣是吧?早就记住了!少年眼中闪烁着战意,别的废话少说,我只想知道——刚才看你出招比我强,但和那个能连胜蹋顿、苏仆延的吕布比,谁更厉害?
张绣一时语塞,心中暗骂。
这混账小子,非要拿他跟那个怪物比较。
在高手云集的演武场上,吕布的实力早已是公认的天下第一。
虽然因病不能常与赵云等人切磋,但只要得空,他就会去观战。
吕布每次出手都如雷霆万钧。
习武之人最善管中窥豹,仅凭那几次惊鸿一瞥,张绣就清楚意识到:自己与吕布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差距。
若说自己算得上一流,那吕布早就踏入了另一重境界。
这时寇娄敦却误解了张绣的沉默,冷笑道:这么难分高下?看来那吕布也不过如此。
等我打败你,自会去会会他!
且慢!张绣急忙劝阻,你若连我都胜不过,去找奉先将军纯粹是自取其辱。
他和我们根本不是同一层次的存在。
虚张声势!寇娄敦暴喝一声,手中钩镰枪划破长空,待我赢了你这厮,再去领教吕布的高招!
两马交错间,张绣长枪在半空划出完美弧线,枪尖如毒蛇吐信直取对手。
寇娄敦仓促格挡,虎口震裂,嘴角渗出血丝。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寇娄敦暗自心惊。
张绣的枪法与赵云大相径庭——虽然师出同门,招式相似,但风格迥异。
赵云枪法精妙绝伦,如行云流水;张绣则追求刚猛霸道,每一击都重若千钧。
(未完待续)
张绣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枪法练到赵云那般出神入化。
于是他另辟蹊径,
转向了枪势之道!
他能在瞬息之间将枪势催发至巅峰,
这是以全身战意为引,
将所有力量与速度推向极致,
甚至能短暂超越自身极限!
这种爆发式的打法虽威力惊人,
却难以持久,
若被对手拖延,
张绣便会陷入劣势。
面对吕布那样的强者,
他难有胜算,
但同级较量中,
北地枪王从未败北!
眼前的寇娄敦,
离他的境界还差得远。
寇娄敦双臂发麻,
心中骇然。
自幼力大无穷的他,
竟在汉将面前屡屡受挫。
钩镰枪猛然下压,
想要锁住对方兵刃。可笑!
张绣冷笑间枪尖已没入泥土,
借力腾空而起,
一脚重重踹在寇娄敦胸口!
噗——
乌丸勇士如断线风筝般飞出,
重重砸在地上。
张绣翻身落地,
正要追击,
却见寇娄敦踉跄爬起,
眼中只剩恐惧。休想逃!
张绣挺枪疾冲,
哪知对方早已丧胆,
转身就逃!
寇娄敦猛然踢起一堆沙石,张绣下意识抬起左手护住眼睛。
战场上视线被遮乃大忌,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前刺出长枪。
枪尖撕裂空气发出嗡鸣,但张绣从枪杆传来的触感就知道——这一枪落空了!
睁眼望去,寇娄敦已退入鲜卑军阵之中。可惜......
张绣轻叹一声。
虽然连斩敌方两员大将,但最后这记回马枪没能留下寇娄敦,总觉不够圆满。
他倒提银枪翻身跃上马背,朝着本阵驰去。至少没给主公丢脸。
......
中军帐内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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