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朝阳在天际铺展成鎏金的绸缎,龟兹城头的硝烟尚未散尽,混合着血腥与尘土的气息,在晨风里翻卷弥漫。苏念念的银甲上溅满了暗红的血点,枪尖还在滴落温热的液体,她勒住躁动的战马,目光扫过眼前溃散的波斯铁骑,眉头却未舒展分毫。
“将军,波斯残部已退至三十里外,是否继续追击?”黑影勒马至苏念念身侧,他的玄色劲装被划开数道裂口,左臂还在渗血,却依旧紧握腰间弯刀,眼神锐利如鹰。
苏念念抬手按住微微发烫的枪杆,指尖触及甲胄上的凹痕——那是方才与摩柯激战留下的痕迹。她望向远方烟尘滚滚的地平线,沉声道:“不必穷追,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清点伤亡、收缴军械,同时协助李将军安抚城中百姓。”话音刚落,她忽然察觉到战马的耳朵急促摆动,空气中除了厮杀后的腥膻,还隐约夹杂着一丝极淡的异香,似兰非麝,却带着几分诡异的甜腻。
就在此时,城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李嵩策马而来,他的佩刀已经归鞘,铠甲上的血污尚未擦拭,脸上却带着几分凝重:“苏将军,城中叛乱已平定,赵晖的亲信被斩杀殆尽,但搜查他府邸时,发现了一间密室,里面空无一人,只留下了这个。”
李嵩递过一个巴掌大的青铜盒子,盒子表面雕刻着繁复的波斯纹路,边角镶嵌着几颗暗紫色的宝石,盒盖缝隙中,正缓缓渗出那丝异香。苏念念接过盒子,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青铜表面,便感觉到盒子微微震动了一下,仿佛里面藏着活物。
“这香气不对劲。”苏念念眉头紧锁,将盒子递还给李嵩,“切勿轻易打开,先交由军中懂奇门异术的参军查验。另外,于阗国使者的尸身可有异样?”
“正要向你禀报。”李嵩的神色愈发凝重,“仵作验尸时发现,使者并非死于刀伤,而是中了一种奇毒,伤口处呈现暗黑色,且散发着与这盒子相似的香气。”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兵刃碰撞的铿锵声。苏念念与李嵩对视一眼,同时策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那是城西北角的粮仓附近,原本负责守卫粮仓的大夏士兵,此刻正与一群身着黑衣、蒙着面的神秘人激战。这些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刀法诡异狠辣,招式之间不似波斯士兵的刚猛,反而带着几分中原武学的灵动,却又更加阴毒,招招直指要害。粮仓的木门已经被劈开,几名黑衣人正试图点燃粮仓,熊熊火光已经舔舐上了木质的梁柱。
“住手!”苏念念怒喝一声,手中长枪如一道银色闪电,朝着一名正举着火把的黑衣人刺去。那黑衣人反应极快,侧身避开长枪,手中短刀顺势朝着苏念念的手腕削来,刀身泛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淬了毒。
苏念念手腕一翻,长枪挽起一朵枪花,割开短刀的同时,枪尖顺势下沉,刺穿了黑衣人的膝盖。黑衣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面罩滑落,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竟是个年轻女子,嘴角还噙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苏将军,你以为杀了赵晖和摩柯,就能阻止这一切吗?波斯大军即刻便到,你们都得死!”
话音刚落,女子猛地张口,嘴角溢出黑血,竟是当场自尽。苏念念心中一沉,这些黑衣人显然是死士,而他们口中的“波斯大军”,恐怕就是密信中提到的十万援军。
“保护粮仓!”李嵩高声下令,挥舞佩刀冲入战团。他的刀法沉稳刚健,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一名黑衣人躲闪不及,被他一刀劈成两半,鲜血溅了他一身。
苏念念策马穿梭在战团之中,长枪如龙,时而直刺,时而横扫,黑衣人纷纷倒地。她注意到这些黑衣人的腰间都系着一块黑色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只展翅的黑鹰,与赵晖密室中发现的一枚玉佩一模一样。
“这些人是黑袍男子的部下!”苏念念高声提醒道,“他们的刀上有毒,切勿被划伤!”
黑影闻言,弯刀挥舞得愈发迅疾,刀光如练,将几名黑衣人逼退。他的刀法灵动狠辣,如同鬼魅,每一刀都精准地避开黑衣人的兵刃,直取要害。一名黑衣人试图从背后偷袭他,黑影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然转身,弯刀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割断了黑衣人的喉咙。
激战半个时辰后,残余的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朝着城外逃窜。苏念念岂能容他们走脱,策马追击,手中长枪一抖,枪尖穿透了最后一名黑衣人的后背。
“将军,粮仓保住了!”一名士兵高声禀报,脸上满是疲惫,却带着一丝庆幸。
苏念念勒住战马,望着被扑灭的火焰和满地的尸体,心中却愈发不安。这些黑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目标直指粮仓,若是粮仓被烧,龟兹城便会陷入粮草危机,到时候波斯十万大军压境,后果不堪设想。
“清点伤亡,救治伤员,同时加强城防,严密监视城外动向。”苏念念沉声道,“另外,立刻去查那黑衣人的身份,还有那块黑鹰玉佩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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