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家百年老店,指着人家压箱底的真宝贝,说那是赝品。
这不是砸店。
这是在刨人家的祖坟。
“有把握?”顾野问,他太清楚这里面的风险。
但凡沈惊鸿看走眼,或者对方有什么后手,他们两个今天丢的脸,会比李文博惨一百倍。
“我爹,沈长清。”
沈惊鸿只说了四个字。
顾野所有的问题,都被这四个字堵了回去。
沈长清。
沪上古玩界的泰山北斗,一手“隔代断金”的绝活,在那个圈子里就是神话。
沈惊鸿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女儿,那份眼力,不可能有错。
“好。”
顾野只说了一个字。
既然他媳妇儿想玩,他就陪她玩。
玩就玩把最大的。
“李家不会罢休。”顾野提醒,“动了古月斋,就等于彻底宣战。”
“我就是要宣战。”
沈惊鸿的回答,斩钉截铁。
“用一箱黄金把他们砸懵,再用一场羞辱把他们打废。”
“我要让京城所有盯着我们的人都看清楚,我们不是他们能惹的肥肉,而是能把他们骨头都嚼碎的疯狗。”
疯狗……
顾野觉得这词,用得真他娘的贴切。
他笑了。
发自内心地笑了。
胸膛里,那股沉寂了太久的凶性,被沈惊鸿亲手点燃,烧得他血液滚烫。
在红旗村装孙子的这几年,他都快忘了自己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了。
他是顾野。
是那个能把天都捅个窟窿的混世魔王。
蛰伏太久,骨头都快生锈了。
现在,他媳妇儿,亲手把一把最锋利的刀,递到了他手上。
“行。”
顾野站起身。
他走到沈惊鸿面前,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又滑又软。
“明天,让你男人给你长长脸。”
……
次日。
天晴,风好。
是个砸场子的好日子。
沈惊鸿换上了那件神秘包裹里送来的黑色丝绒连衣裙。
款式在当下极其大胆,完美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惊心动魄的曲线。
红唇,淡妆,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艳。
顾野还是老样子。
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子卷到臂弯,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
一条军绿色的裤子,一双半旧的皮鞋。
他不需要任何打扮,只要往沈惊鸿身边一站,那股子野性和凶悍,就是她最扎眼的陪衬。
一个高贵冷艳的神秘富婆。
一个痞气十足的亡命保镖。
这组合,足够让任何人多看两眼。
两人没坐吉普,依旧是顾野那辆二八大杠。
沈惊鸿优雅地坐在后座,一手扶着顾野的腰。
自行车穿过胡同,骑上大街。
路人的回头率是百分之两百。
惊艳,嫉妒,鄙夷,不解,各种目光像胶水一样黏在他们身上。
顾野毫不在乎,甚至还故意把车铃按得“叮铃”作响,唯恐天下不乱。
沈惊鸿也面不改色。
她早习惯了成为所有视线的中心。
自行车在琉璃厂街口停下。
顾野锁好车。
“准备好了?”他问。
“你呢?”沈惊鸿反问。
顾野没回答,只是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
然后,他的手顺势滑下,牵住了她的手。
握紧。
两人并肩,走向那家挂着“古月斋”三个烫金大字的老店。
店里的伙计眼尖,一看到沈惊鸿这身打扮,就知道是大主顾上门。
他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
“哟,这位小姐,先生,里面请!想看点什么?小店新到了一批好东西!”
沈惊鸿看都未看他一眼。
她的目光,直接穿过满堂的古董摆设,落在那个正坐在太师椅上,用一块麂皮慢悠悠擦拭鼻烟壶的老头身上。
那老头,正是古月斋的掌柜,钱四海。
沈惊鸿径直走了过去。
顾野跟在她身后,像一座沉默移动的山。
钱四海也察觉到了这股迫人的气场,他抬起眼皮,那双眼皮耷拉着的老眼里,藏着生意人独有的精明。
“小姐,面生得很啊。”他放下鼻烟壶,慢条斯理地开口。
“钱掌柜。”
沈惊鸿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今天来,不为别的。”
“就想看看,你挂在墙上那幅,号称是唐伯虎真迹的《春山伴侣图》。”
“听说,是您的镇店之宝?”
一句话。
满堂死寂。
所有伙计和客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瞬间聚焦过来。
钱四海擦拭鼻烟壶的动作,也彻底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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