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守望者》· 第30章 影七 (约 4000字)
“影七？”
凌云咀嚼着这个代号般的名字，眉头微蹙。火光跳跃，映照着他苍白而疲惫的脸庞，也映照出对面那自称“影七”的灰衣人冷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神。洞窟内，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影”字辈？和玄七、玄九一样？果然是守夜人！凌云心中剧震，但更多的疑问涌上心头。玄七已死，守夜人据点被拔除，这个影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是一直在暗中跟随自己？还是另有任务？
“你是守夜人？”凌云沉声问道，目光锐利如刀，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影七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澹澹道：“玄七是我的引路人。”他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提到“玄七”二字时，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和……愧疚？
引路人？凌云心中一动。玄七是他的引路人，那影七就是玄七发展的下线？或者说是同一序列的成员？玄七的死，他是否知道？
“玄七他……”凌云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知道。”影七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冰冷，“我赶到白石沟时，只来得及看到他被焚毁的据点。后来循着痕迹追到鹰愁涧，发现了你和‘黑潮’的踪迹。”
原来如此！凌云恍然。难怪他能屡次在关键时刻出现，原来他一直跟在后面！但为何不早点现身？为何要等到自己山穷水尽才出手？
似乎看穿了凌云的疑惑，影七继续道：“我的任务，是观察和确认。确认你是否值得信任，是否有资格……继承玄七的遗志。”他的目光落在凌云背后的黑色长剑上，“以及，确认‘钥匙’是否真的在你手中。”
观察？确认？凌云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也就是说，自己之前经历的所有生死危机，某种程度上，都是这个影七的“考验”？守夜人的行事风格，果然冷酷到了极致！
“所以，山谷中那些弩箭，溶洞栈道上的援手，还有刚才……都是你？”凌云压下心中的不快，追问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是。”影七坦然承认，“‘黑潮’和冯鬼见愁的人盯得很紧，我不能轻易暴露。只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干扰，为你创造一线生机。”他顿了顿，看向凌云，“你……做得很好。比玄七预想的更好。”
这算是一种认可吗？凌云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疲惫。他沉默片刻，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柳玄鹤……黑风寨的师爷，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好像知道鹰愁涧里的事情，也知道这把钥匙。”
听到“柳玄鹤”三个字，影七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带着刻骨的寒意：“柳玄鹤……他是‘黑潮’安插在黑风寨的核心人物，地位极高，心思缜密，武功深不可测。冯鬼见愁不过是他推在前台的傀儡。他潜伏多年，就是为了寻找鹰愁涧深处的秘密和……这把钥匙。”
果然！凌云心中凛然。柳玄鹤果然是“黑潮”的人！而且地位比冯鬼见愁更高！
“鹰愁涧深处……那扇门后面，到底是什么？‘星枢’、‘看守者’、回响’……这些又是什么？”凌云急切地问道，这是他心中最大的谜团。
影七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肃穆：“鹰愁涧深处，是上古‘守夜人’留下的……一座观测前哨，也是封印‘回响’侵蚀的……最后屏障之一。”
“上古守夜人？屏障？回响侵蚀？”凌云越听越湖涂。
“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并非唯一。”影七语出惊人，“在无尽的虚空之外，存在着其他……层面，或者说，‘维度’。有些维度充满生机，有些则死寂荒芜，而有些……则充斥着纯粹的混乱、虚无与毁灭。‘回响’，便是来自某个濒临毁灭的、充满‘虚无’意志的维度的一种……‘信息污染’或者说‘存在侵蚀’。”
凌云听得目瞪口呆，这些概念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维度？信息污染？存在侵蚀？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影七似乎知道他的困惑，继续解释道：“你可以将它理解为一种……能够腐蚀现实、扭曲规则、最终让一切归于‘无’的……瘟疫。它无形无质，却可以通过特定的‘通道’或‘坐标’渗透进来。上古时代，曾有强大的存在试图打开这样的‘通道’，引发了巨大的灾难。最初的‘守夜人’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将这些通道封印，并建立了‘星枢’这样的前哨站，负责监控封印，抵御‘回响’的侵蚀。”
“鹰愁涧的‘星枢’，便是其中之一。那扇‘门’，并非通往宝藏，而是通往被封印的‘通道’入口。‘钥匙’，则是稳定封印、控制‘星枢’的核心碎片。”影七的目光再次落在黑色长剑上，“而‘看守者’，是上古遗留的、守护封印的造物，但漫长岁月和‘回响’的侵蚀，让它逐渐失控、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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