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好喜欢……” 涂阖忍不住喃喃自语，声音闷在厚重的布料里。
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客厅里却异常清晰，像是一个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隐秘而炽热的告白。
他感觉自己像是中了毒，对这气息上了瘾，只想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他就这样抱着外套，在沙发上蜷缩了许久，脸上的红晕早已分不清是残存的酒意，还是因为内心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热烈情绪。
最终，涂阖缓缓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小心翼翼地将被他揉得有些发皱的西装外套展平，抚摸着上面细腻的纹理，仿佛在抚摸情人的皮肤。
他站起身，抱着外套走向自己的卧室。
涂阖打开了那个存放贴身衣物的私人衣柜，这里是他最私密的空间，存放着他最贴身的物品，沾染着他最个人的气息。
他并没有将这件外套与其他外套挂在一起，而是将它挂在了他自己那几件真丝睡衣和柔软羊绒家居服之间。
那抹沉稳的、带着冷感的黑色，突兀地嵌入一片浅色调的柔软织物中，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仿佛一个不容忽视的入侵者，又像一个被精心收藏的宝藏。
他静静地凝视了片刻，指尖轻轻拂过西装的肩线。
他并不打算现在就清洗它。至少今晚，甚至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希望能伴着这令人安神又悸动的气息入眠。
那上面残留的，不止有沈屹然的体温，还有今晚所有隐秘的欢愉。
一夜过去。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涂阖坐在餐桌前，心不在焉地戳着盘中的煎蛋，金黄蛋黄缓缓流淌出来，他却浑然不觉。
“该找什么样的借口才好呢……”他歪着头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
他在思考怎么自然地和沈屹然拉近关系。
距离昨夜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可沈屹然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的名字让他心跳漏了一拍，是沈屹然！
「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
涂阖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晨光中能看见细微的颤抖。
犹豫着怎么回复，他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但实话实说意味着失去联系的理由。
「还好，就是有一点点着凉了。」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涂阖把发烫的脸埋进掌心。
这个谎言带着某种隐秘的期待，像在试探什么。
另一边，沈屹然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晨雾中的城市。
看到回复，他眉头微蹙，想起昨夜涂阖单薄的衬衫在夜风中翻飞的模样。明明已经将外套给了他，怎么还是着凉了？
「吃药了吗」
「没有，不严重，不想吃。」
这行字让沈屹然眉头微蹙，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涂阖，现在还难受吗？”电话接通的瞬间，沈屹然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
涂阖接起电话，有点紧张：“还好，只是一点点着凉，不是大问题。”
“早餐吃了吗”
短暂的沉默后，涂阖还是决定继续撒谎：“……没有”
涂阖说着，悄悄把咬了一口的包子推到餐桌另一端，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刚刚撒的谎。
“我让把早餐和药送过去，你记得吃。”
“好的，谢谢你。”
电话挂断后，涂阖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时不时整理一下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衣领，果然二十分钟后，门铃响起。
送来的纸袋沉甸甸的，除了感冒冲剂，还有温热的玉米粥，灌汤包和几样精致小菜。
最让他意外的是，袋子里装着一小罐蜂蜜柠檬糖，包装上手写着一行小字：“药苦的话吃这个。”
涂阖小心地摆好餐点，调整了好几次角度才拍出满意的照片。阳光正好落在盛粥的白瓷碗边缘，给画面镀上一层柔光。
「谢谢，东西到了呢，我很喜欢。」他斟酌着用词，在句尾加了个可爱的表情。
等待回复的间隙，涂阖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恰到好处的甜香在舌尖化开，像极了此刻的心情。
那颗柠檬糖被他握在掌心，糖纸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而此时的城市另一端，沈屹然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目光在涂阖不小心入镜的指尖上停留片刻。
他保存了这张照片，然后打开外卖软件，将那家粥店加入收藏。
「喜欢就好。」
两份截然不同的早餐静静地摆放在木质桌面上，一边是涂阖自己随手准备的简易早餐，那个孤零零的包子已经不再冒热气，表皮因为风干而显得有些发硬。
另一边则是沈屹然派人送来的精致餐点，白瓷碗里的玉米粥泛着温暖的金黄色泽，几碟精致的小菜如艺术品般错落有致地摆放着。
涂阖的目光在两份早餐之间流转，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便伸手将自己准备的那份包子推到了餐桌最远的角落。
这个动作带着几分孩子气仿佛这样就能彻底抹去方才说谎时的那点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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