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商议的是班杰明与小燕子的西洋婚礼。时间就定在五天后。
“黄昏的光线最是温柔,映着洱海的水色和苍山的云霞,最适合这样的仪式。”班杰明眼中闪着憧憬的光。地点选在了离萧家村不远、洱海边的一处开阔缓坡草地,那里绿草如茵,视野极佳,能同时将苍山的巍峨与洱海的潋滟尽收眼底,作为这西式誓言的天然殿堂,再合适不过。
“宾客不宜过多,”萧剑考虑着,“主要是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还有与咱们家交好、心思开明活泼的年轻一辈。力求氛围温馨自在,是小燕子和斑鸠喜欢的模样。”萧叔叔和萧婶婶对此并无异议,反而觉得这样安排甚好,既不失礼数,又贴合新人的性子。
接着,话题转向了更为繁复的、萧剑与晴儿的白族传统婚礼。这场仪式定在西式婚礼的两天之后,需要筹备的事项一下子多了起来。白族婚礼讲究多,礼数周全,每一环都蕴含着对新人未来的美好祝愿。
“新娘子的行头是顶顶要紧的!”萧婶婶如数家珍,眼里闪着自信的光彩,“红绣裙、凤凰冠、银压领、绣花鞋……这些我呀,早几个月心里有了影儿的时候,就悄悄开始琢磨、准备了。红裙的料子是我亲自去喜洲挑的上好软缎,凤凰冠上的银饰托了隔壁村最好的银匠师傅打制,上面的花纹样式,我都是参照古礼图样,又问了村里最懂古法的阿婆,一点一点定下来的。绣活更不用担心,我找了村里七八个针线最巧、福气最好的姐妹一起动的手,日夜赶工,那‘凤穿牡丹’、‘蝶恋花’的图样,绣得活灵活现,保准咱们晴儿穿上,就是洱海边最美、最福气的新嫁娘!”
萧叔叔则拍着胸脯揽下了宴席的重任:“宴席的食材我来张罗!咱们洱海的鱼要最新鲜肥美的,山上的菌子要赶早去采头一茬的,猪羊鸡鸭都要选自家养的、精神头足的。酒嘛,就用咱们自家酿的梅子酒和雕梅酒,管够!一定要让来贺喜的乡亲邻里,都吃得满意,喝得痛快,把喜气带回家!”
萧剑仔细听着,心中感动又踏实,他补充道:“迎亲的队伍、唢呐班子、仪程的具体步骤,这些我来衔接安排。村里哪些长辈需要亲自去请,哪些环节需要特别注意,我都理个章程出来。晴儿那边……暂时还得请婶婶帮忙多陪着,稳住她,别让她提前察觉,费了心思。”
“这个自然,”萧婶婶笑得眉眼弯弯,“我看晴儿这两日,光是适应咱们这儿的水土,看看风景,心里就满是新鲜和欢喜了。我多拉着她说说话,讲讲咱们白族的趣事儿,保管她想不到你们在背后忙活这么大的惊喜。”
小小的堂屋,被这一桩桩一件件充满烟火气的幸福筹备填得满满当当。油灯的光晕似乎也因这份忙碌的喜悦而更加暖融明亮,将四人凑在一起商议的身影,融融地投在墙壁上,仿佛一幅温馨隽永的家常画。窗棂外,夜色渐浓,洱海的水声隐约可闻,轻柔而规律,像是为这两对即将开启人生新篇章的恋人,奏响了一曲亘古而深情的祝福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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