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和萧剑大婚的余温还萦绕在紫禁城的红墙间,二月二十一的晨光便裹着清甜的槐花香,早早漫进了漱芳斋。这日的漱芳斋像是被揉进了一整匹胭脂红,窗棂上贴着剪得活灵活现的鸳鸯红笺,廊下悬着的宫灯换了簇新的红纱,连丫鬟们端着的铜盆里,都飘着两朵新鲜的红梅花——是班杰明特意让人从梅园折来,讨个“花开并蒂”的好彩头。
内室的梳妆镜前,小燕子正襟危坐,身上的大红嫁衣绣着展翅的金线凤凰,凤凰的尾羽从肩头一直垂到裙摆,每一根线都闪着细碎的光。宫女正小心翼翼地为她调整凤冠,那凤冠缀着数十颗圆润的东珠,沉甸甸地压在发间,让她忍不住微微缩了缩脖子。她盯着铜镜里陌生的自己,脸上涂着淡淡的胭脂,眉梢被描得弯了些,竟少了平日的跳脱,多了几分娇憨的柔媚。可这份新鲜劲儿没持续多久,她就攥着膝上的红帕子,指尖轻轻绞着帕角的流苏,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紫薇,你说……班杰明要是看到我这样,会不会觉得怪啊?我平时都不穿这么正经的衣服,这冠沉得我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紫薇正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支嵌着红宝石的发簪,闻言笑着走过去,用指腹轻轻拂掉小燕子颊边垂落的碎发,将发簪小心地插在她的鬓角:“小燕子,这多好看阿。你看这嫁衣的绣工,是内务府最好的绣娘绣了半个月的,凤凰的眼睛都用了上好的珊瑚珠,班杰明见了,保准眼睛都挪不开。”她顿了顿,看着小燕子眼底藏不住的紧张,又柔声道,“再说了,他喜欢你,喜欢的是你跳着爬树的样子,喜欢的是你啃着烤红薯笑的样子,如今你穿了嫁衣,不过是多了几分娇美,他只会更欢喜。”
塞娅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串蜜蜡珠子,闻言立刻凑过来,从兜里掏出一颗裹着糖纸的奶糖,塞进小燕子手里:“就是!你别瞎琢磨了!昨天我还看见班杰明在梅园里转悠,一会儿捡片好看的梅瓣,一会儿又对着树干比划,好像在想怎么给你惊喜呢!快把糖吃了,甜丝丝的,就不紧张了。”
小燕子捏着那颗温热的奶糖,心里果然踏实了些。正想剥开糖纸,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小燕子,准备好了吗?”
话音未落,班杰明就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正红色的朝服,领口和袖口绣着青色的云纹,腰间系着明黄色的玉带,衬得他原本深邃的眼眸更亮了。他手里捧着一束刚折的粉白梅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显然是特意绕去梅园摘的。当他的目光落在小燕子身上时,脚步忽然顿住,手里的梅花差点滑落在地。他看着铜镜里那个穿着嫁衣、戴着凤冠的姑娘,眼底像是落了漫天的星子,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扬起,声音都比平时软了些:“小燕子,你今天……真漂亮。像这梅花一样,又娇又艳,比我画过的所有画都好看。”班杰明忍不住在心里想着小燕子穿上他们大不列颠的新婚服,那该有多好看啊,等去了大理,一定要再来一次婚礼,穿着婚纱的婚礼(那会外国已经有婚纱了)
小燕子被他看得脸颊发烫,连忙低下头,接过梅花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只觉得他手心有点暖,还有点汗,原来他也紧张。她把梅花抱在怀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梅香,小声说:“你今天也很帅啊,比平时穿常服好看多了。”
班杰明忍不住笑了,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能把她的手完全裹住,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我们该走了,太和殿的仪式快开始了,皇上和老佛爷都在等着呢。”小燕子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起身,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那颗奶糖揣进嫁衣的兜里,这是塞娅说的,甜的能壮胆。
从漱芳斋到太和殿的路,铺着厚厚的蜀锦红毯,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踩在云朵上。两侧站满了文武百官,他们穿着石青色的朝服,手里捧着朝板,目光落在这对新人身上,带着几分笑意。小燕子走得有点拘谨,时不时抬头看班杰明,而班杰明始终握着她的手,时不时用眼神安抚她,像在说“别怕,有我呢”。
太和殿内更是热闹,殿顶的盘龙藻井挂着巨大的红色宫灯,灯光洒在金砖地面上,映得满殿通红。乾隆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手里摩挲着一枚玉扳指,脸上带着笑意;老佛爷坐在他身侧的凤椅上,戴着赤金镶宝石的护甲,手里捏着一串佛珠,眼神慈和;皇后和令妃坐在两侧的座椅上,也都穿着喜庆的服饰。
看到小燕子和班杰明走进来,乾隆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小燕子,班杰明,今日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朕和老佛爷都为你们高兴。班杰明,你虽不是大清子民,但朕知道你品性正直,对小燕子更是一片真心,往后你可要记住,小燕子性子直率,偶尔会犯点小迷糊,你要多让着她,护着她,绝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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