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坐在软垫上,指尖轻轻拂过嫁衣下摆的金线凤凰 每根尾羽都缀着米粒大的珍珠,在光下泛着细碎的亮。这时,金锁端着一个描金托盘从偏殿走出,托盘里铺着大红软缎,上面放着一方盖头,银线绣的缠枝莲纹在晨光里若隐若现,边缘垂着的珍珠串轻轻晃动,发出“簌簌”的轻响。
“小姐,该盖盖头了。”金锁走到紫薇身边,屈膝行礼时,托盘稳得没让珍珠晃出半分声响。晴儿连忙上前,帮紫薇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又轻轻抻了抻嫁衣的领口,笑着说:“这盖头是令妃娘娘前几日跟绣坊特意叮嘱的,软缎不闷,还熏了桂花熏香,你闻着能松快些。”
紫薇微微仰头,闭了闭眼。金锁小心翼翼地拿起盖头,从她的头顶缓缓落下,软缎拂过额头时带着微凉的触感,遮住眉眼的瞬间,眼前只剩一片温暖的红,连窗外的天光都变成了朦胧的暖色。珍珠串垂在肩头,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蹭着嫁衣,细碎的“簌簌”声成了此刻最清晰的动静。她下意识地伸出手,金锁立刻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让她瞬间安定:“小姐,有我扶着,别慌。”
小燕子凑到跟前,好奇地盯着盖头看,伸手想碰珍珠串,却被晴儿轻轻拍开:“盖头得等新郎掀,你碰了就不吉利了。”小燕子吐了吐舌头,转而对着紫薇的方向小声说:“紫薇,你现在是不是啥也看不见呀?没事,等会儿上轿我跟在你旁边,给你报路况!”
紫薇隔着盖头笑出声,声音带着几分朦胧的柔:“好,辛苦你啦。”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小太监清亮的通报声:“尔康大人到——!”
紫薇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金锁的手。她能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步幅不快,却带着熟悉的笃定,是尔康每次来找她时,怕惊扰她看书,特意放轻的步伐。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一股熟悉的墨香混着朝服的熏香飘过来,让她紧绷的肩线悄悄放松。
“紫薇。”尔康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比平时更柔些,还带着抑制不住的欢喜。他的目光落在那方红盖头上,银线缠枝莲绣得精致,珍珠串垂在她肩头,衬得她身姿愈发纤细。他没敢靠太近,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盖头边缘的珍珠,珍珠“簌簌”响了两声,像在回应他的心意:“这盖头的绣样,是你之前提过的缠枝莲吧?寓意真好。”
紫薇没想到他能一眼认出,脸颊瞬间红透,隔着盖头都能感觉到热度,她轻轻点头:“嗯,我跟金锁说,想绣‘生生不息’的意头。”
“很衬你。”尔康的声音更柔了,他的手慢慢移到紫薇的臂弯处,指尖轻轻搭在嫁衣的布料上,没敢用力,只是虚扶着,“委屈你了,盖着盖头,连院儿里的红绸都看不着。等成了婚,我陪你在学士府的院子里,把红绸挂得比这儿还多,咱们慢慢看。”
“我不委屈。”紫薇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坚定,“只要你在,这样就很好。”
晴儿在一旁看着,笑着打趣:“尔康,你也别总跟紫薇站着了,别误了吉时。”
紫薇隔着盖头,能听到老佛爷带着笑意的声音:“哎哟,这盖了盖头,倒更像模像样的新娘子了。”紧接着,老佛爷的手轻轻落在她的手背上,带着熟悉的暖意,“好孩子,嫁去学士府以后,要好好孝敬福伦夫妇,和尔康好好过日子。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就回宫里告诉哀家,哀家替你做主!”
“谢老佛爷,孙儿记住了。”紫薇轻声回应,声音里满是感激。
皇上走到尔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欣慰:“尔康,紫薇交给你,朕放心。今日的迎亲队伍,朕让内务府多添了仪仗,就是要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去你家,不能受半分委屈。”
尔康连忙躬身:“谢皇上隆恩!臣定当用一辈子护紫薇周全,绝不让她受一点苦!”
皇上笑着摆手:“起来吧,吉时快到了,迎亲的队伍该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震天的唢呐声和锣鼓声,还有百姓的欢呼声,那声音像潮水般涌来,混着金流苏的“叮铃”声,把漱芳斋的喜庆氛围推到了顶点。小燕子激动地拉着晴儿的手,蹦着喊:“来了来了!迎亲的队伍来了!紫薇,你听这唢呐多响!”
紫薇隔着盖头,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耳边满是欢喜的声响,连心跳都跟着轻快起来。金锁轻轻扶着她的胳膊,小声提醒:“小姐,咱们去门口等吧,脚下有台阶,我跟您说抬脚您再抬。”
尔康扶着紫薇的另一侧胳膊,脚步放得极慢,每走一步都轻声叮嘱:“慢些,前面有个小台阶,抬脚的时候轻一点。”紫薇跟着他的指引,一步步走到门口,阳光落在盖头上,暖融融的,风卷着红绸的“哗啦”声贴在耳边,还有人群里传来的惊叹:“这盖头真精致!”
“学士府迎亲彩礼到——!”司仪的高声唱喏响彻街头,紧接着就是百姓的欢呼声。紫薇能听到彩礼被抬进来的“咯吱”声,能想象出珊瑚、珍珠堆在一起的亮眼模样,还有那匣尔康亲手写的诗集,他之前跟她说过,每一首诗里,都藏着他们从济南相识到京城相守的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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