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了投资部的楼层，高乐乐猛地按了上行键。刚才强压下去的怒火与委屈如同火山般喷发，理智被汹涌的情绪彻底冲垮。他攥紧拳头，转身朝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大步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决绝的力量。
高途的灵魂大惊失色，急忙跟上去：“乐乐，别冲动！”可他的声音穿不透现实的壁垒，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冲向那个他既渴望又恐惧的人。
“砰——”高乐乐一把推开虚掩的总裁办公室门，打断了里面的谈话。
沈文琅和花盛同时转头看来，脸上满是错愕。沈文琅眉头瞬间拧紧，语气带着上位者的不悦：“你怎么又回来了？”
花盛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闯入的实习生。
高乐乐的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死死盯着沈文琅，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积压了十几年的委屈、愤怒，还有对父亲的心疼，在这一刻全部化作尖锐的质问：“沈文琅！你还记得高途吗？！”
“高途”两个字出口的瞬间，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沈文琅脸上的不悦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被深沉的复杂取代。他盯着高乐乐，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少年的模样，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说什么？”
高途的灵魂飘在乐乐身后，透明的身体剧烈震颤。他没想到乐乐会如此冲动，可当“高途”两个字从乐乐口中喊出时，他的灵魂也跟着揪紧——这个他藏了一辈子的名字，终于再次出现在沈文琅面前。
“我问你，还记得高途吗？”高乐乐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提高，眼眶泛红，“那个被你用一千万逼得打掉孩子的Omega！那个为了生下孩子，拼尽性命最后死去的高途！你到底还记得吗？！”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沈文琅的心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桌沿，指节泛白。过往被他刻意尘封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那个小麦色皮肤、总是沉默寡言的秘书，那个在他身边隐忍了多年的身影，还有当年那封带着决绝的辞职信……
“你是谁？”沈文琅的声音沙哑，目光死死锁定高乐乐，一个荒谬却又让他心惊的猜测在心底滋生。
“我是谁？”高乐乐自嘲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悲凉，“我是高途的儿子！我是你当年宁愿拿出一千万打掉，也不肯承认的亲生儿子！高乐乐！”
“轰——”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沈文琅大脑一片空白。他怔怔地看着高乐乐，看着那张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眉眼，看着那双盛满了恨意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花盛也惊呆了，看看高乐乐，又看看脸色惨白的沈文琅，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高途的灵魂看着沈文琅震惊的模样，心中没有快意，只有无尽的酸涩。他看着乐乐通红的眼眶，看着他强撑着的倔强，心疼得无以复加。他多想上前抱住乐乐，告诉他他都懂，可他只能这样无声地陪伴。
沈文琅的目光在高乐乐脸上流连，从眉眼到轮廓，每一处都印证着那个让他心惊的猜测。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当年的冷漠与决绝，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刀刃，狠狠反噬着他。
“怎么？说不出话了？”高乐乐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里满是讥讽，“你对别人的孩子能百般宠爱，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只想扼杀！沈文琅，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心？！”
这句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刺穿了沈文琅最后的防线。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被带得向后滑动，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盯着高乐乐，眼神里充满了震惊、痛苦，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高乐乐粗重的呼吸声，和沈文琅无法掩饰的颤抖。
高途的灵魂飘在两人中间，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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