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组,控制一层,逐房间搜索。B组,上二层。C组,报告情况!”林深对着麦克风下令。
“C组已进入仓库区域……这里……头儿,你们最好过来看一下。”C组队长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林深和赵建国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沉。两人立刻在队员的护卫下,快速穿过门厅,向西北角的仓库区域移动。
越往里走,环境开始发生变化。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变成了耐磨的环氧地坪,墙壁也由华丽的装饰变成了简单的白色涂料,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剥落。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几乎掩盖了一切。
他们穿过一扇被炸开的、厚重的金属门,进入了C组所说的仓库区。
这里更像是一个后勤区域,堆放着一些杂物、清洁工具。但C组队员的手电光,都集中照向仓库深处,一扇看起来极其厚重的、金属制成的门上。门上是那种老式的、需要物理钥匙的巨大锁孔,但门框与墙壁的接缝处,可以看到新近密封的痕迹。
“就是这扇门。里面可能有隔间。”C组队长指向那扇门,“刚才破门动静那么大,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赵建国上前,用指关节敲了敲金属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显示门板极厚。“妈的,这隔音……”他骂了一句,脸色更加难看。这印证了陈诺关于隔音改建的推测。
“打开它。”林深命令道,同时示意队员们提高警惕。
一名特警队员上前,尝试了各种撬锁工具,但那老式锁孔异常坚固。“头儿,硬来估计得用大家伙,或者切割。”
“切割!快!”赵建国催促道,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角磨机刺耳的轰鸣声在仓库里响起,蓝色的火花飞溅,如同绝望中迸发的萤火。金属被切割开的气味,混合着硝烟和焦糊味,弥漫开来。那声音折磨着每个人的耳膜,也仿佛在切割着在场所有人紧绷的神经。
几分钟后,锁舌部位被硬生生切开一个缺口。一名队员用撬棍插进去,用力一别。
“嘎吱——哐!”
沉重的金属门被猛地撬开,向内弹去,撞在内部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几乎在门开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从门内汹涌而出!
那不仅仅是消毒水味。里面混杂着……铁锈般的血腥气、药物刺鼻的酸味、久不通风的霉味,还有一种……属于恐惧的、近乎甜腻的腐败气息。这混合的气味如此浓烈,如此具有冲击性,让门口几个身经百战的特警队员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胃里一阵翻腾。
赵建国猛地捂住了口鼻,眼睛瞬间就红了。他不是没见过血腥场面,但这种仿佛沉淀了无数痛苦和绝望的气味,让他生理和心理上都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
林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脸色在战术手电的冷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他的眼神依旧沉静,只是那沉静之下,是翻涌的冰海。他第一个迈步,跨过了那道门槛。
手电光柱射入黑暗。
门后,不是房间,而是一条狭窄的、向下延伸的混凝土楼梯。那股可怕的气味,正是从楼梯下方的黑暗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下面……”赵建国哑着嗓子,声音带着颤音。
没有人说话。答案,就在这通往地下的阶梯尽头。
林深打了个手势,两名特警队员率先,枪口朝下,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向下走去。林深、赵建国紧随其后。秦望舒也被通知赶到门口,她戴上N95口罩,眼神凝重地跟了下去。
楼梯不长,只有十几级。但每向下一步,那股气味就更浓一分,温度也似乎更低一度,仿佛一步步正在走入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坟墓。
楼梯尽头,又是一扇门。一扇普通的木门,没有上锁。
走在前面的特警队员轻轻推开门。
所有手电光,在同一时间,汇聚进去。
然后,所有人都僵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那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地下室,被粗糙地分隔成了几个小间。墙壁是裸露的混凝土,地面同样如此。而在那些小间里……
是笼子。
焊接粗糙的、冰冷的铁笼子。不大,堪堪能容纳一个成年人蜷缩其中。
有些笼子是空的。
但有些不是。
在手电光柱颤抖的照射下,可以看到笼子里蜷缩着人影。一动不动。他们穿着统一的、粗糙的灰色布衣,头发被剃得很短,几乎无法分辨性别。他们像受惊的、被剥夺了灵魂的动物,紧紧地缩在笼子的角落,将脸埋在膝盖里,或者用双臂死死地抱住头部,呈现出一种极度防御和恐惧的姿态。
没有人抬头看闯入者。没有人发出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那无处不在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沉默,比任何尖叫和哭喊,都更具穿透力,都更让人心胆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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