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的眼神更加慌乱,他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仿佛隔墙有耳。“我……我不太清楚具体内容……我只负责……负责联系场地,有时候……接送一下……”
“接送谁?去哪里?”赵建国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
“就……就是一些孩子……基金会名单上的……”王超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像是在耳语,“送去……送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赵建国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笔筒都跳了一下。
王超被吓得一哆嗦,几乎是脱口而出:“云……云山苑!有时候是那里!但具体哪一栋我不清楚!每次都是到了附近,有人来接!不让我进去!”
云山苑!和陈诺查到的信号位置对上了!
赵建国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他强压下激动,继续逼问:“还有呢?除了云山苑,还有没有别的地方?那些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王超双手抱住头,显得痛苦不堪,“我就是个跑腿的……陈光宇答应给我好处,我……我鬼迷心窍……后来我觉得不对劲,太吓人了……我就找借口从基金会出来了……我不敢再掺和了……”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是真实的恐惧:“赵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你们别查了!陈光宇已经死了!这事就让它过去吧!那些人……那些人我们惹不起的!”
“哪些人?”赵建国抓住他话里的漏洞。
王超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摇头,紧紧闭上了嘴巴,任凭赵建国再怎么问,也只是反复念叨着“我不知道”、“别问了”、“惹不起”。
看来,从他嘴里暂时是榨不出更多东西了。但“云山苑”和“那些人”,已经像是黑暗中的两盏灯塔,指明了下一步的方向。
赵建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椅子上的王超,冷冷道:“今天的话,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走漏半点风声,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他收起那张资金流向图,转身大步离开。走出那间令人窒息的小公司,重新回到阳光底下,赵建国才感觉胸口那团憋闷的气稍微顺畅了些。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深的电话。
“头儿,”他对着话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凝重,“王超撂了。云山苑,确凿。还有,他提到了‘那些人’,吓得不轻。我感觉……咱们这次,怕是捅了个马蜂窝了。”
挂掉电话,赵建国靠在车边,点着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眯着眼看着远处城市的轮廓。
老兵的直觉告诉他,风平浪静的日子,到头了。真正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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