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落落的感觉从指尖蔓延至心口,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将陈萱然紧紧包裹。
她下意识地收拢手指,握紧了掌心里那片还带着些许体温的金色羽毛,紫眸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如同蒙尘的星辰。
它……它怎么突然就飞走了?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深深的困惑。
明明前一秒还那般亲昵依赖,为何在契约即将缔结的瞬间,却仿佛窥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仓皇逃窜得那样决绝?
哎呀,四师妹,别难过嘛!简金铃第一个凑过来,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试图用她特有的高涨情绪驱散这沉闷的气氛。
肯定是这鸟儿胆子太小,被滴血认主的阵仗吓到了!你看它刚才那惊飞的样子,跟见了鬼似的!她努力安慰着,只是话语听起来有些不着调。
姚浅淑难得没有立刻反驳简金铃,她看着陈萱然失魂落魄的模样,浅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语气也缓和了许多:金灵雀性子本就敏感多变,或许……是临到关头,又突然怯懦,改变了主意?
她顿了顿,试图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又补充道,再说了,这林子里的漂亮灵兽多得是,回头让这金毛矮子再多炼几炉丹药,说不定能引来更温顺,更粘人的?
白鹤空静静地走到陈萱然身边,目光温和而包容,带着一种能抚平心绪的宁静力量。
陈师妹,灵宠认主,讲究缘法二字,强求不得,亦强留不得。
她声音清越,如溪流漱石,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此鸟行为确实蹊跷,但未必是坏事。福祸相依,或许它并非你的良缘。
陈萱然深吸了一口气,林间微凉而湿润的空气涌入肺腑,让她翻涌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些。
她点了点头,将那片柔软的金色羽毛小心地收入怀中,贴近心口的位置,勉强挤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谢谢师姐们关心,我没事。只是……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她知道师姐们是在宽慰她,那份初获亲近又骤然失去的怅惘并非轻易能散去,但她不愿因自己的情绪耽误了正事,更不愿让师姐们担心。
【真是一只……薄情寡性的鸟,居然欺骗纯真少女。( p′︵‵。)】
白鹤空见她情绪稍定,这才将目光投向金鸟消失的密林深处,灰白色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眼底掠过一丝深思。
不过,这只金灵雀确实非同寻常。
她沉吟道,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寻常金灵雀灵智有限,绝无可能号令其他灵鸟,更不可能在滴血契约的瞬间,产生如此剧烈的排斥反应。
她的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警觉。简金铃眨巴着碧绿的眼睛,好奇地问:白师姐,你的意思是……这鸟本身就有问题?
眼下还难以断定。
白鹤空轻轻摇头,神色却愈发肃穆。
但事出反常必有因。它既然是宗门要求寻回的金毛魔物,此刻又展现出诸多异常,我们或许应该循着它逃离的踪迹追查一番,探明它的真实来历,以及它为何会出现在此后山,又为何会有如此反常的举动。
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同意。
陈萱然心底自然也存着一份希冀,希望能再见到那只金鸟。
【至少,要问一个明白。】
姚浅淑虽然嘴上嘀咕着,但眼神中也流露出几分被勾起的好奇。
简金铃更是跃跃欲试,觉得这正好能证明她的丹药并非全无作用——毕竟,引来的可不是一只普通鸟儿。(虽然那她根本没吃)
于是,四人稍作整顿,便依照地上偶尔可见的细微痕迹和空气中残留的极淡气息,朝着金鸟飞离的方向追寻而去。
这片后山核心区域比她们想象中还要幽深古老。
参天古木枝桠交错,几乎遮蔽了天光,粗壮的藤蔓如同沉睡的巨蟒般缠绕在布满苔藓的树干之上,地面上堆积着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厚厚落叶,踩上去松软而陷足,几乎发不出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清甜的草木气息和泥土的醇厚芬芳,但也隐约夹杂着一丝原始的气息。
然而,奇怪的是,这一路行来,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可说是死寂。
按照白鹤空之前的提醒和宗门典籍的记载,后山核心区域虽非绝地,但也应有低阶魔物栖息出没,纵然不至于构成太大威胁,也绝不该如此……寂静。
她们谨慎地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莫说是魔物的踪影,就连寻常山林中应有的猛兽低吼、毒虫窸窣声都极少听到,整个森林仿佛陷入了一种深沉而诡异的沉睡中。
白鹤空心中的疑虑随着这过分的寂静而越来越深。
她放慢脚步,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涟漪向前方及四周谨慎地蔓延开去,仔细感知着任何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或生命气息。
然而,反馈回来的信息却是一片近乎真空的,干净得令人心底发毛。
仿佛有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将那些本该存在的生灵气息,都悄然排斥或抹除在了这片区域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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