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阳光已褪去了最酷烈的锋芒,温和地洒在沈家小院里。李晚正挽着袖子,在一口小锅前忙碌着,小姑子沈婷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
“嫂子,这猪油和草木灰水混在一起,真的能做出比皂角粉更好用的东西吗?”沈婷捏着一小撮李晚刚刚提纯出来的碱液,小心翼翼地嗅了嗅,眉头微蹙,随即却又舒展,“不过……这碱味虽冲,但若是配上些花香或是果香,定然极妙!”
李晚闻言,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她正尝试着制作最基础的肥皂,却没想到小姑子沈婷对气味如此敏感,一语道破了关键。她想起沈婷之前做的香囊,里面的香料配比总是别出心裁,清新淡雅,与众不同。
“婷儿,你说到点子上了!”李晚赞赏地看着她,“这东西若能成功,洁肤净体只是基本,若能赋予其不同的香气,便是锦上添花,价值倍增。你在这方面,似乎很有天分。”她心里暗自感慨,这简直像是天生的调香师苗子,自己之前竟未特别留意。这个时代常用皂角粉,而她大多依赖空间浴室,竟差点忘了香皂这桩既实用又能生财的好东西。
沈婷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我就是瞎琢磨……”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轻快的马蹄声,随即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李娘子!李娘子可在家?”
李晚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水绿色比甲、模样俏丽的丫鬟正利落地翻身下马,竟是好友柳映雪的贴身大丫鬟春桃!
“春桃?你怎么来了?快进来!”李晚连忙迎上前,心中隐隐有了预感。
春桃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快步走进院子,先行了个礼,声音雀跃地道:“给李娘子道喜了!我家小姐——昨儿夜里戌时三刻,平安诞下了一位小公子!足足六斤八两呢,哭声可响亮了!母子平安!”
“真的?!太好了!”李晚一听,喜上眉梢,立刻握住了春桃的手,“映雪她怎么样?生产可还顺利?”
“小姐有些乏力,但精神头还好。稳婆都说小姐是福气人,生产算顺当的了。”春桃笑着回答,又从马背上的褡裢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礼盒和一篮子染得红彤彤的喜蛋,“这是府里让送来的喜蛋和一点心意,小姐特意嘱咐,一定要亲自送到您手上。”
李晚接过喜蛋和礼盒,心中为好友感到无比高兴。她仔细询问了柳映雪生产时的细节,得知一切安好,这才彻底放心。她开心地给了春桃一两银子的赏钱,又赶忙让柳芽去屋里取了些早就备好的上等红枣、桂圆和阿胶,让春桃带回去给柳映雪补身子。
春桃千恩万谢地走了。李晚还沉浸在好友喜得贵子的喜悦中,院门外又传来了熟悉的男子声音:“晚儿!晚儿在家吗?”
竟是二哥李宁来了!他脸上同样带着急切的喜色,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看到李晚就嚷嚷开了:“晚儿!大喜事!大嫂生了!今早凌晨发动的,刚不久传来消息,生了个漂亮的小闺女!母女平安!”
又是一个喜讯!李晚顿时觉得今日这日子真是镀了一层金光。
但听到生的是个女孩,作为现代灵魂的她虽毫不介意,却下意识地担心起娘家众人的反应。毕竟大嫂含烟之前生的念安并非大哥亲生,这个女儿才是李家真正的血脉,家里人会不会有些失望?
她忙问二哥:“二哥,爹娘、爷奶他们……都还好吧?听说是个闺女,他们……”
李宁一听就明白了妹妹的顾虑,朗声笑道:“哎呀,放心吧!都好着呢!爹娘高兴得合不拢嘴,奶奶更是抱着曾孙女不肯撒手,直说盼了这么久,总算有个贴心小棉袄了!大哥从昨晚就开始在门口转悠,今天酒楼都没去,这会儿正傻笑着看闺女呢!”
李晚闻言,心中一块石头彻底落了地,由衷地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双喜临门!
接连的喜讯让她没了继续琢磨香皂的心思,立刻让人去地里把沈安和叫了回来。
沈安和匆匆赶回,得知两个喜讯,也是满面笑容。夫妻俩商量了一下,决定立刻动身,先回李家村看望大嫂和小侄女,然后再绕道去县城赵府探望柳映雪,若时间还充裕,便再去匠心阁分店看看。
李晚换上一身喜庆些的衣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份礼物——给大嫂的是补气血的药材和柔软的细棉布,给映雪和新生儿的则是一对精巧的银镯和一套她亲自画图、让琳琅阁匠人打制的长命百岁银锁片(她共打了两副,另一副正好给娘家小侄女)。
出门时,沈母也赶了出来,将两张绣工精湛、寓意吉祥的婴儿帕子塞给李晚:“替我带给你娘和赵二夫人,沾沾喜气。等孩子们办满月酒,我一定登门道贺!”
到了李家村,老远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的欢声笑语。李母看见女儿女婿回来,脸上笑纹更深了,拉着李晚就往屋里引:“快!快来看看你大侄女!哎呦呦,小模样俊得嘡,跟她娘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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