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晚早早起身,和柳芽在悦香楼用了简单的早饭,便径直前往牙行。
牙人早已等候在内,官契也已按昨日商议的条款填写妥当,并贴好了官府颁发的印花。赵夫人也如约而至,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双方验看契书无误后,便在牙人的见证下,分别签字画押。随后,牙人陪同她们前往县衙户房办理投税手续,缴纳了相应的契税。一切流程办得十分顺利,不到半日功夫,李晚便从书吏手中接过了盖着红印的契尾(纳税凭证),以及那份墨迹未干、象征着未来事业新起点的租赁官契。
“李娘子,恭喜恭喜!这铺子位置极好,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牙人笑着拱手道贺。
赵夫人也拉着李晚的手道:“李娘子,铺子既已租与你,便安心使用。若日后使用中有什么需要修补添置的,尽管让牙人带话给我便是。”
“多谢赵夫人,多谢牙人伯伯。”李晚真诚道谢,心中踏实又喜悦。
辞别二人,李晚小心地将契书收好,下一个目的地便是城西的柳府。
柳府门房认得李晚,知晓她是自家出嫁大小姐的挚友,又与当家主母柳芸娘有生意往来,不敢怠慢,立刻进去通传。不多时,便有丫鬟出来,笑着将李晚主仆引了进去。
柳芸娘正在花厅处理家务,见李晚来了,放下手中的账本,笑着打趣:“哟,今儿是什么风把我们李大忙人吹来了?洼地治理得如何了?可是又有什么新点子了?”
李晚笑着行礼问安:“芸姨就会打趣我。托您的福,一切还算顺利。今日来,还真是有事要求芸姨帮忙。”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柳芸娘饶有兴趣地让她坐下说话。
李晚便将已在文萃街旁租下铺面、准备开设“匠心阁”分号的事说了,然后道:“这装修布置是顶要紧的一环,既要雅致亮堂,还得有些巧思布置展柜、灯饰。我在县城人生地不熟,就怕找到的匠人不得力,白白糟蹋了好铺子。想来想去,只能来求芸姨您帮忙,您见识广、人脉熟,定认得手艺好、信誉佳的可靠匠人。”
柳芸娘一听是这事,爽快地应承下来:“我当是什么大事!这是好事啊!开分号,生意越做越大了!放心吧,包在芸姨身上。泥瓦匠、木匠、漆匠我都能给你找到最好的老师傅,保准把你的新铺子收拾得漂漂亮亮!你何时要人?”
“自然是越快越好!”李晚笑道,“工匠的工钱料钱,都按市面规矩来,万万不能让他们吃亏,也不能让芸姨您难做。”
“晓得了,我心里有数。”柳芸娘点头,“明日我便让人去联系,约好了时间,直接让他们去铺子那里等你大哥对接便是。”
“多谢芸姨!”李晚心中大定,有柳芸娘出面,这装修的事便算成功了一大半。
又坐着说了会儿话,李晚婉拒了柳芸娘留饭的邀请,起身告辞。出了柳府,她便带着柳芽直接回了悦香楼。
此时已近傍晚,大哥李奇正在柜台后算账。见妹妹回来,忙问:“事情办得可还顺利?”
“一切顺利!”李晚笑容明媚,从袖中取出那份珍贵的租赁官契递给大哥看过,然后又拿出厚厚一叠昨晚熬夜画好的图纸。
“大哥,这是铺子的装修图纸。哪里要打通,哪里做展柜,灯饰如何悬挂,柜台怎么做,我都详细标明了。”李晚将图纸交给李奇,语气郑重,“芸姨已经答应帮忙找最好的匠人,明日之后,匠人们会直接去铺子那边。我回去后,洼地要赶工,秧苗要移栽,还要盯着玩具作坊的事,实在分身乏术。这监工的重任,就只能托付给大哥你了。平日里有空,劳烦你多去铺子那边转转,看看进度,查验下做工,银钱方面若有支用,也先从悦香楼的账上走,我日后一并还你。”
李奇接过那画得仔仔细细的图纸,翻看了几页,心中又是惊讶于妹妹的巧思,又是感到责任重大。他郑重地点头:“晚儿你放心,铺子的事就交给我。我一定替你盯紧了,保证那些匠人不敢偷奸耍滑,定把这‘匠心阁’分号给你弄得妥妥当当!”
“有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李晚松了口气,心里惦记着村里即将开始的秧苗移栽和洼地改造的进度,便对李奇道:“大哥,城里诸事已定,我就不多留了。趁着天色还早,我带柳芽这就赶回村去。”
李奇看了看天,有些担心:“这会儿出发,到家怕是天都要黑透了,路上安全吗?不如明早再走?”
“无妨的,大哥。”李晚语气坚定,“路是走熟了的,马车也稳当。村里好多事等着呢,尤其是那些跟着我学新法育苗的人家,眼看就要移栽了,我得回去盯着才放心。”
见妹妹主意已定,李奇也不再强留,赶紧让伙计准备好马车,又包了些容易存放的干粮点心给她们路上吃,千叮万嘱路上一定要小心。
李晚和柳芽登上马车,挥别大哥,便驾着车出了城,朝着野猪村的方向驶去。马车轱辘碾过黄土道,终于在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天边只剩下一抹微弱霞光时,看到了野猪村村口的模糊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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