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歌妙语连珠,说了一堆,秦夫人脸色阴晴不定,只觉这小丫头伶牙俐齿,很是冷静,必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秦夫人表情僵硬,面色阴沉,眼睛定定的瞧着夏歌的脑瓜顶,回想起秦策前几日同自己说过的话,他想娶武夫之女,也许并非是秦策的无心之语,那是秦策在试探,被她拒绝之后,便没有再提了。
秦夫人内心火烧火燎,看来儿子果真起了歪心思,面前的小丫鬟说的未必是假话。
秦夫人按捺情绪,语调轻慢,对夏歌说:“你主子是男人,能力出众,在外面有女人不是很正常吗,不过是玩几天新鲜,随他去吧。另外,什么孙子不孙子的,再说这种无稽之谈,该当掌嘴。”
夏歌没有等来预料中的大发雷霆,继而找上秦策的门去,以大夫人的身份拆穿小护卫的真面目,然后将她打出门去。
她不但没见到秦夫人丁点怒火,反而只是这么淡淡的,极为平常的态度,这与她一向的严苛下人,甚至对儿子的严格管教,大相径庭。
夏歌不甘心,按照大夫人的性格,听到儿子私养野女人,定然要大发雷霆,恨不得撕烂那个小护卫,然而都没有,夫人平静的如同早就知情一般。
夏歌不情愿的叩首:“奴婢退下了。”
随即,头上又传来秦夫人低沉的问话:“小丫头,你来府上也有些年头了吧?”
夏歌忙答:“回夫人,奴婢十岁进来的,到现在也有十年了。”
“嗯!”秦夫人鼻哼一声,连连点头,翠玉点缀的一双白玉手,轻轻捏起杯盏,她微微嗅了嗅茶香,却并没有饮下去,秦夫人再次问道:“跟你们主子,没什么吧?”
夏歌连忙把额头点在地上:“回夫人,奴婢从不敢乱了规矩。”
“还算懂事。”
秦夫人把端起的茶又重新放在茶桌上,对门口的丫鬟道:“水凉了,重新烧一壶。”
秋暝赶去换茶,路过夏歌时,拍了拍夏歌的后背,示意夏歌出去。
夏歌从秦夫人的房中退出来,心情沮丧,更让她沮丧的是,大雨不早不晚,恰好在她出门的时候下起来了,真是要多倒霉有多倒霉。
雷声在身后越劈越近,夏歌顶着大雨一路狂奔,跑回常棣院时,她已经成了落汤鸡。
三小姐秦可被大雨隔住,坐在罗汉榻上和秦策赌天九牌,下首正坐着那位可疑的小护卫,三人乐乐呵呵,真快成了一家人了。
夏歌气鼓鼓的迈进屋里,水鬼一般站到春晓身边,春晓忙关心道:“眼看要下雨了,你还跑什么,这回全湿透了吧。”
秦可听到对话,扭头瞧了瞧夏歌,随口招呼道:“呀,你回来了。”
夏歌恭敬的施礼,然后两个丫鬟撑着伞跑去下人房。
秦策也无意的望了望,没有理会,继续放牌给下家顾盼子。
秦可立时不高兴了,指责道:“做什么呀大哥,我坐在下边的时候,你便用牌压我,换他坐你下家,你就故意放牌,玩了这些局,我一次都没赢过。”
“哪有,是你的牌太差。”
秦可怨气猛增,把手里的余牌都推了,盘着腿坐在软塌上,面条一样的手臂往胸口一卷,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
她的丫鬟轻声劝:“小姐,天也不早了,咱们回吧。”
“你没看到下雨吗?回去挨浇吗?”秦可忿忿的喘着粗气。
秦策完全不理妹妹的情绪,俊脸上浮起狡狯的笑,注视顾盼子的一双眸子暧昧多情。
顾盼子在圆凳上如坐针毡,尴尬的不知所措。
“你们两个有问题。”
秦可忽然指着顾盼子和秦策,眯起的眼睛里射出机警的神光。
“能有什么问题,我们最后再来一把,这一次你肯定赢。”秦策打断说。
三人又重新玩了一把,秦可的眼睛,警惕的在牌上,以及秦策和顾盼子身上,来回的巡视,但这一次,秦策没有让着顾盼子,而是故意放秦可赢了。
秦可出光了手里的牌,将空手心在秦策和顾盼子面前炫耀,然后得意洋洋的举起手:“拿钱拿钱。”
秦策从自己的那堆银子里,拨出两颗,交到秦可手里,秦可反手扣在桌案上,柳叶眉一高一低,狐疑的扫视着他们二人,质问道:“你干嘛替他掏银子,他赢了我好几两呢,又不是没有。”
秦策手上收牌,随意的回了一句:“谁给都一样。”
“不一样。”秦可歪着头,直勾勾的凝视着圆凳上的顾盼子。
顾盼子眼神惶然无措,回看着这位古代的千金大小姐,她眉清目秀,其实长得并不算惊艳,与她哥哥秦策颇有几分神似,但这张脸长成男人,确实英姿勃发,长成女人,便少了几分柔美。
但她五官不差,尤其天生的好皮肤,嫩得都能掐出水,真如落霜的蜜桃,仔细看时,白白的绒毛都清晰可辨。再加上一身真丝绸缎,锦衣华服的包装,珠光宝气的烘托,不美也自带光圈。
顾盼子正出神的欣赏着,突听秦可的丫鬟插话说:“小姐,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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