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缪斯缓缓转过身。
那双深蓝色的眼眸此刻沉得骇人,里面翻涌的不只是警告,而是某种濒临爆发的情绪,粘稠又阴湿。
他没有去看周围惊惧的目光,也没有理会挣扎着想要爬起的凯尔,他的视线死死锁在沙发里那只依旧笑得慵懒又恶劣的雄虫身上。
“没聊完?”
厄缪斯的声音低哑得几乎磨出血来,他一步步走回谢逸燃面前,军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在死寂的宴会厅里如同敲击在每一个旁观者的心脏上。
他俯身,双手撑在谢逸燃身体两侧的沙发扶手上,将他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隔绝了所有外界的视线。
“你想和他……聊什么?”
距离近得呼吸可闻,晚香玉的信息素不再是,而是带着一种仿佛能绞碎一切的浓烈占有欲,沉沉地压向谢逸燃。
这气息不再试图驱散外敌,而是如同无形的牢笼,紧紧缠绕住他的雄主。
谢逸燃被他这极具压迫感的姿态笼罩,非但没有丝毫惧意,墨绿色的瞳孔里反而燃起更兴奋的光芒,像是终于点燃了他期待已久的引信。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好像追求刺激是他的本能,又好像是笨拙的觉得只要用这种无理的恶劣,就可以压下心里对厄缪斯而起的酸涨。
厄缪斯盯着身下那双写满挑衅的墨绿色眼眸,胸腔里翻涌的醋意与怒火几乎要将他最后的理智焚毁。
他可以纵容谢逸燃无法无天,可以替他兜底任何烂摊子,但唯独不能容忍他将那恶劣的兴趣投向别的雌虫,哪怕只是故意作弄。
“你想和他聊什么?”
厄缪斯又问了一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危险的平静,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他撑在扶手上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隐现。
谢逸燃像是觉得他这副样子有趣极了,甚至不怕死地抬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厄缪斯紧绷的下颌线,语气慵懒带笑。
“比如……问问他,是不是比你会讨雄虫欢心?”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厄缪斯猛地深吸一口气,蓝眸里终于泛起了一丝野兽般的弧光。
他猛地出手,不是对着谢逸燃,而是快如闪电般攥住了谢逸燃那只不安分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挣脱。
下一秒,他直接俯身,将沙发里的雄虫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呃!”
谢逸燃猝不及防,身体瞬间悬空,下意识地揽住了厄缪斯的脖颈稳住自己。
“你发什么疯?”
厄缪斯没有回答。
他脸色冷硬如冰,深蓝色的眼眸已经开始微缩,那是雌虫精神躁动的前兆。
扫视了一圈周围噤若寒蝉的宾客,那目光中的戾气让所有虫都胆寒地低下头,连呼吸都放轻。
他甚至没有去理会高座上的虫皇奥古斯特,抱着怀里还在挣扎的谢逸燃,转身,迈着大步,毫不留恋地朝着宴会厅的正门走去。
“厄缪斯!放开!你他妈听见没有!”
厄缪斯充耳不闻,一路无言,紧抿的唇线和绷紧的下颌线都透着极致的冷硬。
谢逸燃被他牢牢锁在怀中,最初的错愕过后,便是剧烈的挣扎。
“厄缪斯!松手!”
谢逸燃低吼,手肘用力抵着厄缪斯的胸膛,双腿试图蹬踹,墨绿色的瞳孔里燃着被强行冒犯的怒火。
他发现自己引燃了火,但这火势的范畴似乎超出了他预想,竟有要反过来吞噬他自己的趋势。
然而,厄缪斯的手臂如同铁钳般,任凭他如何发力都纹丝不动。
那具平日里任由他撩拨,甚至显得隐忍退让的躯体,此刻爆发出的绝对力量,竟将他所有的反抗都轻易镇压。
晚香玉的信息素不再是缱绻的缠绕,而是变成了浓稠的幕布,将他密不透风地包裹。
“你聋了吗?!混蛋!”
谢逸燃挣得气喘,额角渗出细汗,心底那点因对方失控而起的隐秘快感,迅速被这种完全脱离掌控的处境带来的躁意取代。
厄缪斯依旧沉默,只是抱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步伐迈得更大、更急。
穿过皇宫长廊,无视沿途所有惊愕驻足的目光,裹挟着一阵寒风,直直向外走去。
悬浮车早已接到指令,停泊门口。
亲卫兵恭敬地拉开车门,垂首不敢多看。
厄缪斯没有丝毫停顿,近乎粗暴地弯下腰,将还在挣扎的谢逸燃一把塞进了后座。
动作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与其说是安置,不如说是囚禁式的投放。
“砰!”
车门被厄缪斯摔出巨响的一瞬间,空间被彻底隔绝,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厄缪斯甚至没有去前排驾驶位,而是直接跟着挤进了后座,沉重的身躯带着未散的戾气,将刚撑起身子的谢逸燃再次逼退到宽敞座椅的角落。
“你从哪里听说的?”
厄缪斯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像是沙砾摩擦着喉咙,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一手死死按住谢逸燃的肩膀,另一只手撑在谢逸燃耳侧的车窗上,将他困在方寸之间,深蓝色的眼眸在昏暗的车厢光线里,几乎要渗出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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