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骨林”的过程,四周便不再是扭曲的菌类,而是大片大片苍白的“林木”。
那些无数年代久远的生物遗骸,在这里堆积纠缠,形态诡异。
谢逸燃依旧趴在厄缪斯背上,一副闲适模样,甚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化石。
“啧啧,这地方倒是别致。”
他凑在厄缪斯耳边点评,温热的气息拂过雌虫敏感的耳廓。
“拿回去当装饰品好像不错,就是灰大了点。”
厄缪斯听了,没有回应他的胡言乱语,只是托着他腿弯的手臂微微收紧,示意他安静。
突然,侧前方一片形似巨大肋骨的化石后方,猛地窜出数只通体漆黑但关节反转的异性野犬,口器裂开甚至到了脖颈。
眼中嗜血的凶光直直闪进谢逸燃眼底时,雄虫嘴角忽的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而几乎在它们现身的同时,厄缪斯动了。
他甚至没有将谢逸燃放下。
他单手拖着谢逸燃,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后,主动迎了上去。
深蓝色的眼眸冷静如冰,不动声色间锁定每一只变异体的运动轨迹。
“锵!”
匕首出鞘的声音短促而清脆。
只见寒光如同新月般划破昏沉的空气,最前的两只变异体的脖颈便铮然碎裂。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黑色的污血尚未喷溅时,厄缪斯已然旋身,左腿似钢鞭般横扫而出,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狠狠砸在另一只从侧面扑来的变异体腰腹。
“咔嚓!”
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那只变异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重撞在后面的骸骨化石上,瘫软下来。
剩下的几只似乎被这雷霆手段震慑,竟出现了瞬间的迟疑。
厄缪斯没有给它们反应的机会。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间,最后一只变异体便也哀嚎着倒地,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
整个战斗过程快得惊人,从开始到结束不到十秒。
厄缪斯微微喘息,持匕的手臂稳如磐石,匕首尖端一滴浓稠的黑血正缓缓滴落。
他侧头看向肩上的谢逸燃,眼神仿佛在询问“有没有被惊到”。
谢逸燃似早有预料般并没有显出多么惊讶,他低低地笑着,指尖卷起厄缪斯一缕汗湿的银发,语气带着十足的满意。
“干得漂亮,少将,这才有点保护雄主的样子嘛。”
厄缪斯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只是收匕归鞘,重新稳了稳背上的谢逸燃,继续迈步向前。
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泄露了他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下一秒,谢逸燃突然开口,声音在厄缪斯耳边懒洋洋地响起,带着点不经意的好奇,手指还无意识地卷着厄缪斯一缕银发把玩。
“少将,给我讲讲你之前的事呗。”
厄缪斯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深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之前的事?哪些事?
是军校里那些无休止的竞争和训练,是战场上冰冷的硝烟和牺牲,还是……那些他宁愿永远尘封的关于卡塔尼亚的破碎记忆?
他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
背后的谢逸燃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迟疑,不满地用额头蹭了蹭他的后颈,像只撒娇的大型猫科动物。
“怎么?不能说?还是不想跟我说?”
谢逸燃的语气带着点蛮横的意味,手臂也收紧了些。
“我现在可是你的雄主,有权利知道我雌君的过去。”
厄缪斯感受着颈后传来的温热触感和那不容置疑的宣告,心底叹了口气。
他知道谢逸燃的性子,越是回避,他越是会纠缠不休。
而且……不知为何,在谢逸燃面前,那些坚硬的、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似乎总是不那么管用。
“没什么不能说的。”
厄缪斯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他特有的清冷。
“只是……很无趣。”
“无不无趣我说了算。”
谢逸燃哼了一声。
“就从……嗯,你小时候开始?听说你是在贫民窟长大的?”
厄缪斯的目光投向骨林深处那仿佛没有尽头的昏暗,记忆被拉扯回那片充斥着铁锈、尘土和微弱信息素混杂气味的狭窄街区。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
“很小的时候就在那里了,不记得雌父雄父,是街区的老虫嬷们轮流接济,吃着分配站最低标准的营养膏长大的。”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但谢逸燃却能敏锐地感觉到,身下这具背着他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极其细微的紧绷。
“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饱,冬天不会冻死。”
厄缪斯继续说着,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后来……检测出资质,被特招进军校。”
“然后呢?”
谢逸燃追问,他对那些苦日子没什么兴趣,他只想知道厄缪斯更多的事情,尤其是……和他有关的事情。
“军校……”
厄缪斯顿了顿,似乎在想该如何描述那段充斥着汗水与竞争以及……各种无处不在的针对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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