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站在悬崖边缘,黑袍在呼啸的乱流中猎猎作响,如同黑夜中展开的鸦翼。他凝视着眼前这道比来时更加宽阔的深渊,眉头深深皱起,在额间刻下几道深邃的纹路。原本三十丈宽的裂隙,如今已扩张至近五十丈,翻涌的灰雾中闪烁着危险的时空乱流,如同无数锋利的刀刃在虚空中交错切割,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刺眼的火花。
变宽了。织命银眸微闪,指尖凝聚出一枚精致的银色符文。那符文刚探入灰雾便被绞得粉碎,化作点点银光消散在狂暴的气流中,时空结构在持续崩解。她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凝重,银发在乱流带起的狂风中飞舞。
小渔低鸣一声,那声音如同深海传来的鲸歌,带着几分不安。它银蓝色的鳍翼轻轻振动,星光在鳞片上流转,形成一层薄薄的光晕。它试探性地向前踏出一步,前爪下的冰阶在乱流中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细小的冰晶四散飞溅。
还在能力范围内。程墨拍了拍小渔的脖颈,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他的声音沉稳,但黑眸深处闪过一丝忧虑,但确实比来时吃力许多。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时空丈天尺,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烛龙赤金色的竖瞳倒映着翻涌的灰雾,突然冷笑一声:下次可就不好出来了。她尖锐的指甲指向灰雾深处几道特别粗壮的时空乱流,那些乱流呈现出诡异的银紫色,看到那些银紫色的波纹了吗?那是高阶时空湍流。她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严肃,等这道裂隙再扩张二十丈,就算是小渔也扛不住。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一道乱流突然扫过,在悬崖边缘削下一大块岩石,巨石坠入深渊,连回声都没能传回。
句芒抱紧怀中的小参,翠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忧虑,如同暴雨前的湖面:那...我们以后岂不是会被困在里面?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淹没,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至少在裂隙完全失控前,还能往返几次。织命指尖凝聚出一枚更加复杂的银色符文,轻轻按在小渔额间。符文融入鳞片的瞬间,小渔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我给它加持了时空锚点,能多撑一段时间。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但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个法术消耗不小。
小渔感受到众人的担忧,发出一声坚定的长吟,那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悬崖上回荡。它舒展双翼,银蓝色的星光在周身汇聚成半透明的屏障,神隐结界的光芒比来时更加耀眼,如同一轮微型的月亮悬浮在深渊之上。
走吧。程墨最后望了一眼对岸隐约可见的哥布林营地,那些简陋的建筑在暮色中如同丑陋的疮疤。他翻身跃上小渔的背脊,黑袍在风中划出凌厉的弧度,趁现在还能回去。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小渔缓缓踏入深渊,星光之路在爪下延伸。这一次,每踏出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时空乱流如同实质的墙壁般挤压着神隐结界,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如同千万把利刃在玻璃上刮擦。结界表面不断泛起剧烈的波纹,偶尔一道特别狂暴的乱流撞来,整个结界都会剧烈震颤,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彻底破碎。
稳住!烛龙掌心腾起龙炎,赤金色的火焰在她指间流转,随时准备出手加固结界。她的赤金龙瞳紧盯着结界最薄弱处,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织命银发飞扬,无数银色丝线从她袖中射出,在结界内部编织成第二层防护网。那些丝线每一根都闪烁着时空的波纹,如同活物般在结界内游走,修补着每一处细微的裂痕。句芒则不断将翠绿的生机之力注入小渔体内,她的指尖绽放出柔和的光芒,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帮助小渔维持星光之路。
最危险的时刻出现在深渊正中。一道横贯天际的银紫色乱流突然扫过,如同天神挥舞的巨鞭。神隐结界发出可怕的碎裂声,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整个表面。小渔发出一声痛楚的低吟,右侧鳍翼被擦过的乱流撕开一道伤口,银蓝色的血液洒落在星光之路上,瞬间被乱流蒸发,化作一缕缕蓝色的雾气。
小渔!程墨瞳孔骤缩,手中的时空丈天尺发出刺目的光芒。那柄古老的尺子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符文,随时准备展开最强的防护。
别动!织命厉声喝止,银眸中数据流疯狂闪动,现在停下只会更危险!她的声音因急切而略微尖锐,银发如同瀑布般在身后飞舞。
小渔强忍伤痛,周身星光暴涨。它猛地加速,在乱流合拢前的刹那冲出了最危险的地带。当最后一步踏在对岸的悬崖上时,神隐结界终于支撑不住,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如同夏夜中熄灭的萤火。
众人回首望去,那道深渊中的乱流比来时更加狂暴,隐约可见的空间裂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如同一张贪婪的大嘴,正在吞噬着两个世界之间的屏障。
下次...烛龙难得露出凝重的神色,赤金龙瞳中映照着逐渐扩大的裂隙,要么找到更强的时空守护者,要么...她瞥了眼程墨腰间的图腾,那些古老的石块正在散发出微弱的红光,弄清楚这些玩意儿的真正用途。她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罕见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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