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出租屋的窗台,云疏月就醒了。
不是自然醒,是被指尖的刺痛弄醒的——昨晚攥在手心的传讯石碎片,此刻还泛着极淡的青色微光,像颗烧不尽的火星,烫得她指尖发麻。她摊开手,碎片边缘的“定位符”纹路清晰可见,一想到昨晚巷口那道若隐若现的黑影,心脏就忍不住发紧。
“连累他了……”她低声呢喃,把碎片扔进抽屉深处,又用课本压了两层。陆辰珩的脸在脑海里浮现,他抱着她时温热的体温、耳边坚定的话语,像根细针,扎得她心里又暖又疼。她想护着他,却连自己都身处险境,这种无力感,是她千年修真生涯里从未有过的。
洗漱时,她特意在眼底涂了点遮瑕——昨晚没睡好,青黑太重,怕被李萌萌看出异常。走到楼下,梧桐树下空荡荡的,没有陆辰珩的身影,云疏月心里竟莫名空了一块,直到看到书包侧兜里他昨天送的折叠伞,才稍微安定些。
“应该是被我昨晚的话气走了吧。”她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往学校走。巷口的早餐摊冒着热气,张阿姨看到她,热情地招呼:“疏月,今天怎么没跟陆同学一起?他平时不都在这儿等你吗?”
云疏月脚步顿了顿,含糊地“嗯”了一声,买了个肉包就匆匆离开。张阿姨的话像根刺,提醒着她昨晚的决绝,也提醒着她,自己早已习惯了那个少年的陪伴。
走进教室时,早读课刚开始。李萌萌已经到了,看到她就挥挥手,递过来一本笔记:“疏月,昨天秋游你没记历史笔记,我帮你抄了一份,你赶紧补补。”
“谢谢。”云疏月接过笔记,刚想放进课桌,指尖却触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不是她的文具,也不是课本。她心里一紧,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个白色的信封,没有署名,没有邮票,像是被人偷偷塞进来的。
信封边缘沾着一点淡青色的粉末,和传讯石碎片的颜色一模一样。
云疏月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周围,同学们都在低头背书,赵雅坐在前排,背对着她,肩膀却微微紧绷,像是在刻意偷听。她攥紧信封,指尖用力到泛白,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把信封塞进校服内兜——这里离心脏最近,也最不容易被人发现。
早读课的四十分钟,云疏月一句都没听进去。内兜的信封像块烙铁,烫得她浑身不自在。她能感觉到,信封里的东西很薄,应该是张纸条,可她不敢拆开——她怕里面的内容,会像昨晚的传讯石一样,把她推向更深的危险。
直到下课铃响起,同学们纷纷起身活动,云疏月才借口“去厕所”,躲进了教学楼后的僻静角落。她靠在冰冷的墙上,深吸一口气,掏出信封,指尖颤抖着拆开。
里面果然是张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用黑色马克笔写的,字迹潦草,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离凡人远点,否则他会替你死。”
纸条的边缘,除了淡青色粉末,还有一点极淡的红色印记——是修真界“血符”的残留,用来强化威胁的效力,意味着写纸条的人,真的会动手。
“凡人……指的是陆辰珩。”云疏月的手开始发抖,纸条差点掉在地上。追踪者不仅知道她的位置,还摸清了她的软肋,甚至敢直接把威胁信送到学校——他们根本不怕暴露,或者说,他们就是想让她恐慌,让她主动离开陆辰珩。
可她怎么能离开?昨晚陆辰珩抱着她时的坚定,今早巷口空荡的梧桐树下,那些画面在脑海里翻涌,让她第一次有了“不想逃”的念头。
“想威胁我?没那么容易。”她咬了咬牙,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垃圾桶。指尖残留的淡青色粉末,被她用指甲反复蹭掉——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万一被陆辰珩看到,又要担心。
回到教室时,陆辰珩已经到了。他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一本数学练习册,眼神却时不时往她这边瞟,看到她回来,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又很快掩饰过去,假装看题。
云疏月心里一暖,又很快冷下来——她不能心软,威胁信已经来了,再靠近他,只会让他陷入更大的危险。她刻意避开他的目光,走到座位上,拿出历史笔记,假装认真翻看,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昨天的物理作业,最后一道题你会吗?”陆辰珩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刚好能让她听到。
云疏月手顿了顿,没回头:“不会,你问别人吧。”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她能感觉到陆辰珩的目光落在她背上,带着疑惑和受伤。她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心肠,继续翻着笔记。
可陆辰珩没放弃。他拿起练习册,走到她身边,把本子放在她桌上:“我给你讲吧,这道题和上次的受力分析有点像,你应该能听懂。”
云疏月抬起头,撞进他的眼底——那里没有责备,只有耐心和担忧,像片温暖的海,让她差点缴械投降。“我说了我不会,也不想听。”她别过头,声音冷了下来,“陆辰珩,你能不能别总缠着我?我们只是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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