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江充猛地推开石德,厉声喝道,“给本官搜!一寸一寸地搜!地板、墙壁、梁柱、花圃…任何可能藏匿邪物的地方,都不得放过!”
绣衣使者如同潮水般涌入庄严的太子宫。顷刻间,精美的宫殿变成了恐怖的修罗场!
“哐当!哗啦!”精致的瓷器、玉器被粗暴地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咔嚓!轰隆!”镶嵌着金玉的屏风被推倒,名贵的字画被撕扯下来。
“铿!铿!铿!”铁锹、撬棍狠狠地凿向光洁的地板、坚实的墙壁!木屑石粉纷飞!
花圃被翻得一片狼藉,珍贵的花草被连根拔起,泥土四溅。
宫女、宦官被粗暴地推搡、喝问、搜身,惊恐的哭喊声此起彼伏。
昔日象征着帝国储君尊严与安宁的太子宫,此刻充斥着破坏、污秽和赤裸裸的暴力羞辱!
刘据站在殿中,看着眼前如同土匪过境般的景象,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他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渗出也浑然不觉。这就是父皇的信任?这就是江充的手段?如此赤裸裸的羞辱和构陷!
石德、李信、田畴、陈平、郑渠等人围在他身边,个个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悲愤和无力。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家园被毁,看着太子的尊严被践踏。
“报!西偏殿地板下发现可疑木匣!”一个绣衣使者兴奋地高喊。
“报!后花园假山石缝里搜出几张符咒!”又一个声音响起。
“报!在…在太子书房暗格里…发现…发现写有陛下名讳的人偶!”一个绣衣使者头目捧着一个明显是新放进去、制作粗糙的木偶,声音带着刻意的“惊骇”!
轰!如同晴天霹雳!“什么?!”石德等人失声惊呼。
刘据猛地抬头,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栽赃!赤裸裸的栽赃!他们竟敢将矛头直接指向父皇?!
江充一把夺过那个写着皇帝名讳的木偶,如同抓住了绝世珍宝,脸上露出狂喜和残忍的狞笑:“好啊!好啊!太子刘据!你…你竟敢诅咒陛下!行此大逆不道之巫蛊邪术!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说?!”他高举着木偶,如同举着胜利的旗帜,声音响彻整个狼藉的宫殿!
“江充!你这狗贼!栽赃陷害!不得好死!”石德目眦欲裂,悲愤怒吼。
“拿下!把太子刘据,还有这些同党,统统给本官拿下!押入诏狱!”江充厉声咆哮,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绣衣使者如狼似虎地扑上!“保护殿下!”石德、李信等人本能地想要拔剑护卫,但面对如林的刀枪和皇帝节杖,反抗只能是徒劳送死!
混乱中,石德猛地回头,深深地看了刘据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嘱托和无尽的悲凉。他猛地推开身前的绣衣使者,用尽全身力气扑向江充,口中发出最后的怒吼:“江充逆贼!构陷储君!天理不容!”他并非要刺杀,而是要用自己的身体,为太子争取最后一丝反应的时间!
“找死!”江充身边的护卫反应极快,刀光一闪!
噗嗤!
冰冷的刀锋,瞬间贯穿了石德的胸膛!
鲜血,如同怒放的红梅,在刘据的眼前迸溅开来!
“先生——!”刘据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他眼睁睁看着如同父亲般教导他、辅佐他的石德,为了他,倒在了血泊之中!那双曾经充满智慧与慈祥的眼睛,正迅速失去光彩,却依旧死死地盯着他,仿佛在无声地呐喊:活下去!殿下,活下去!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刘据的世界,只剩下那刺目的血红和石德倒下时那悲怆的眼神。愤怒、悲痛、仇恨、绝望…如同狂暴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戾气,如同沉睡的凶兽,轰然觉醒!
“啊——!!!”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无尽悲愤与暴戾的咆哮,从刘据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双目赤红,如同染血,周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象征身份的礼仪剑),如同疯魔般,不顾一切地朝着江充扑去!
“江充!我要你偿命!!”
这一剑,带着石德的血,带着被践踏的尊严,带着被构陷的冤屈,带着十岁少年被逼入绝境后的彻底疯狂!不再是那个隐忍克制的太子,而是一个被逼到悬崖、要与仇敌同归于尽的复仇之魂!
江充没料到刘据竟敢当众行凶,更被那冲天而起的暴戾气息所慑,竟一时呆住!眼看那锋利的剑尖就要刺入他的胸膛!
“殿下不可!” “保护天使!” 惊呼声、怒吼声同时响起!
数名绣衣使者高手反应过来,刀剑齐出!
铛!铛!铛!
刘据的剑被数把刀剑架住!巨大的力量震得他虎口崩裂,长剑脱手飞出!
更多的绣衣使者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倒在地!
“反了!反了!太子刘据持械行凶,刺杀钦差!形同谋反!给本官拿下!打入诏狱最底层!严加看管!” 江充惊魂未定,摸着自己差点被刺穿的衣襟,气急败坏地嘶吼着,声音因恐惧和后怕而尖锐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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