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尼被守卫引领着,走进了罗格那间与酒吧喧嚣隔绝的私人包间。她脸上醉意未消,步伐有些虚浮,却丝毫没有面对夜之城地下女王时应有的拘谨或生疏。
一进门,她的目光就落在了罗格面前那杯未喝完的酒上。她径直走过去,在罗格深沉难辨的注视下,自然而然地端起那杯酒,仰头便一饮而尽。琥珀色的液体滑入喉咙,让她本就通红的脸颊更添了几分酡红。
“哈——”她放下酒杯,毫不讲究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随即,她看向罗格,眼神里混合着宿醉的迷离、故人重逢的感慨,以及一丝强尼·银手标志性的、带着玩世不恭的调戏,“罗格,多年不见,你喝的酒……是越来越好了啊。”她的语气熟稔得仿佛昨天才刚刚分别。
罗格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直直地凝视着强尼,那双看透夜之城数十年风霜的眼睛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感。包间内安静得能听到远处隐约传来的音乐节拍。
“不。”罗格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力量,“我喝的,还是当初那杯酒。”
“是吗?”强尼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伸手拿起桌上那瓶刚开封不久的威士忌,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酒标,像是在确认一个久远记忆中的细节。片刻后,她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将酒瓶放回原处,“嘿……还真是当初那杯酒。”她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不过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在喝这种酒?就没想过……尝尝新家伙?”她的话语里带着她一贯的、试图打破常规的怂恿。
罗格向后靠进柔软的沙发里,这个动作似乎泄露出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有了片刻的松弛。她深深地望着强尼,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最初的震惊如同退潮般缓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旧日显影般逐渐清晰的、浓得化不开的怀念与确认。
“我已经是老家伙了,强尼。”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以及一种坦然接受时光流逝的疲惫,“作为老人家,有点怀旧……也是正常的。”
短暂的停顿后,她的语气不再是试探,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肯定,叫出了那个名字:
“真的是你……强尼?!”
即使没有几句话,即使已经相隔五十年漫长时光,即使面前的人从里到外都已真正意义上的物是人非,但凭借某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罗格还是穿透了这层陌生的皮囊,认出了那个让她恨过、念过、最终只能封存在记忆里的灵魂——强尼·银手。
“没错,是我。”强尼像是被抽走了骨头,整个身子软软地陷进罗格对面柔软的沙发里。这具新生的身体太过娇嫩脆弱,稍微有些磕碰就让她龇牙咧嘴,罗格这沙发恰到好处的包裹感让她舒服得几乎叹息。“怎么,看到老朋友,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她语气里的得意劲儿,和五十年前如出一辙。
“这可太他妈‘惊喜’了。”罗格嗤笑一声,语气复杂难辨。她拿起酒瓶,又稳稳地倒了一杯酒,琥珀色的液体注入杯中,她丝毫不在意这只杯子刚刚才被强尼用过。她将酒杯推到自己面前,却没有立刻喝,目光如手术刀般刮过强尼现在的身体,“一个死了五十年的老家伙,突然他妈复活了,还用了一个年轻女孩的身体。说吧,”她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到底是哪家的可怜女孩,被你给‘祸害’了?”
“哈!你这可就冤枉好人了。”强尼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甚至带着点炫耀地用手掂了掂自己胸前的“二两肉”,语气轻佻,“听好了,罗格。这个身体可是‘崭新出厂’,运行时间还没超过四十八小时呢,是十足十的‘新鲜货’。”她歪着头,脸上露出那种经典的、混蛋式的笑容,挑衅般问道:“怎么样,好奇吗?要来亲手‘试试’吗?”
“好啊。”罗格也丝毫不客气,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作势就要伸出手,去“检验”一下强尼用下面二两肉换来的这个“新玩具”。
“咳咳!”坐在一旁,被彻底当成透明人的周游终于忍无可忍,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眼前这一幕太过超现实,这对“老友重逢”的对话方式也太过火辣生猛,完全没把他这个在场的大活人放在眼里。“我说,你们两个,”他的声音带着无奈的警告,“注意点影响行不行?这包厢可是他妈开放式的!”
罗格的包厢确实并不完全私密,它位于来生酒吧的较高处,以一种半开放的结构设计,如同一个王座,允许来生的女王随时俯视她的王国——整个酒吧的喧嚣与流动尽收眼底。
但此刻,这种开放性带来了显而易见的后果。许多看似在喝酒、聊天、谈生意的客人,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这个方向,偷偷观察着罗格与那陌生银发少女惊人的互动。当看到罗格似乎真的要伸手去触碰那少女时,压抑着的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在酒吧各个角落弥漫开来。无数道目光交织着好奇、震惊与探究,聚焦在这个小小的包厢,让这里的温度都仿佛升高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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