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下课铃刚响,宫内悠华就像被按了弹射键似的冲出F班教室,猫着腰溜到B班后门的拐角处,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手里的《超自然观察手册》被攥得边角发皱,他屏住呼吸,耳朵像雷达似的捕捉着教室里的动静——自从上周六在拉面店撞见友崎文也和那个女生的互动,他就认定这里藏着条大鱼,说不定是“超自然任务”的关键线索。
B班最后排靠窗的角落,友崎文也像颗安安静静的图钉,嵌在那里不显眼。课本竖得老高,几乎挡住半张脸,只有露出来的鼻尖偶尔动一下。桌肚里的手却没闲着,一支笔在指间转得飞快,节奏快得像在敲游戏里的连击按键,看得悠华眼睛都直了。有同学从他身边经过时,那支笔会“咔嗒”一声被攥紧,直到脚步声走远,才敢重新在指尖旋开——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活像只怕惊扰了人的兔子,和游戏里那个操作狠辣的【Nanashi】简直判若两人。
“记录一:社交回避行为,疑似‘降低存在感’超能力。”悠华笔尖在手册上飞快划过,抬头时正撞见友崎抬手按了按额前的碎发,手指在发间顿了顿,又触电似的收回去,动作拘谨得像在执行什么精密仪式。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反差也太有意思了。
课间操结束,B班学生三三两两地往教室涌,友崎被挤在人群末尾,肩膀被人撞了一下也只是低着头小声说句“对不起”。悠华躲在楼梯拐角,看着他攥着衣角快步溜回座位,从书包里掏出个皱巴巴的面包,小口小口啃着,眼睛始终盯着桌角那一小块光斑,仿佛那里藏着通关秘籍。
“记录二:群体环境应激反应,伴随自我封闭倾向。”悠华摸了摸下巴,笔尖在纸上顿了顿,“难道是超能力者故意躲避正常人类?怕暴露身份?”
午休时,他终于等到新发现。一个扎着蓝色马尾的女生走到友崎桌前,递过一本漫画:“友崎同学,上周借你的那本,看完了吗?”
友崎像被按了启动键的机器人,“咚”一声撞响桌腿,猛地站起来,慌忙从书包里掏漫画。递过去时指尖抖得厉害,书脊擦着桌面滑过去,差点掉在地上:“谢、谢谢借我……很、很有趣……”
“是吗?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女生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声音脆生生的,“结局是不是很意外?”
“是、是很意外……”友崎的脸从耳根红到脖子,头低得快埋进胸口,却在女生转身离开时,悄悄抬起头瞥了眼她的背影,嘴角极轻微地翘了一下,那点笑意像颗小石子投进水里,漾开一圈浅浅的涟漪,又飞快藏了起来。
悠华在手册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记录三:特定对象触发放松状态。矛盾点!难道超能力有豁免机制?”他正看得入神,后颈突然被人戳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却吓得他差点蹦起来。
回头就看见个留着利落黄色短发的女生抱着手臂站在身后,校服领口的风纪委员徽章闪得晃眼。她个子不算高,眼神却像淬了冰,上下打量着悠华,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你从早上就鬼鬼祟祟地在我们班门口晃,刚才还蹲在垃圾桶旁边盯着友崎同学傻笑,手里还拿个本子写写画画——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是在做观察记录!”悠华慌忙把手册往身后藏了藏,脸颊发烫,却还是梗着脖子辩解,“我们社团有个关于‘校园个体行为模式’的课题……”
“课题?”短发女生挑眉,声音陡然拔高,引得走廊里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哪个社团的课题需要蹲在别人班门口盯梢?还专盯一个男生看?”她往前逼近一步,气势逼人,“我是B班的风纪委员夏琳花火,负责维护班级秩序。你再这样鬼鬼祟祟,我就只能请你去学生处解释了。”
“我真的是在做研究!”悠华急得手都在抖,手册的边角从胳膊底下露出来,上面“超自然观察”四个字恰好被夏琳瞥见。
“超自然?”花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你当我三岁小孩?我看你就是故意骚扰同学!友崎性格内向,你这样盯着他看,就不怕给他造成困扰?”
这话像根小针,轻轻刺了悠华一下。他愣了愣,看着夏琳眼里的认真,突然觉得脸颊更烫了——他只顾着探究“超能力”,好像真的没考虑过友崎会不会不舒服。
但这点犹豫转瞬即逝,被好奇心盖了过去。他抓紧手册,转身就往楼梯口跑:“我没骚扰!你别乱扣帽子!”
“站住!”花火在身后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警告,“再让我看见你在B班门口徘徊,我立马去找你们班主任!”
悠华没敢回头,一口气冲回自己班级,才敢靠在墙上喘气,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后颈被戳过的地方还带着点麻意,花火那双锐利的眼睛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搞什么啊……”他嘟囔着,却忍不住翻开手册,指尖在“夏琳花火”四个字上轻轻点了点,“风纪委员……难道是超能力组织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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