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山寺门的晨光还带着几分微凉,檐角的铜铃在风里轻轻摇晃,余音刚与往生莲的清冽香气缠在一起,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生生截断。林逸正将无尘大师所赠的佛光舍利小心收进怀中,指尖还残留着锦盒的温热,雪团突然从他肩头竖起耳朵,狐火从淡金转为警惕的赤红,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山道尽头 —— 灵狐的直觉远比众人敏锐,那脚步声里裹着的,是浓郁的血腥气与濒死的绝望。
“等等!” 燕赤霞突然抬手,青色道袍的袖口无风自动,他握着桃木剑的手微微收紧,“这脚步声不对,像是…… 带着伤的僧人。”
话音未落,山道拐角处就跌跌撞撞冲出一道身影。那是个年轻的僧人,一身灰布袈裟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左襟浸透了暗红的血渍,顺着衣摆滴落在石板路上,砸出一个个细碎的湿痕;他的僧帽早已丢失,发髻散乱,额角贴着一块染血的破布,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的嘴唇泛着青紫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像是有重物压在肺腑;他的右手死死攥着一根断裂的锡杖,杖头的佛光早已黯淡,只剩下零星几点微光,支撑着他不让自己倒下。
“无…… 无尘大师!” 僧人看到寺门前的众人,眼中突然爆发出一丝光亮,他踉跄着加快脚步,却脚下一软,重重摔在石阶上,锡杖脱手滚到林逸脚边,“云谷寺…… 云谷寺遭妖军围攻!方丈…… 方丈让弟子突围求救!”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沫的气息。说完这句话,他的头猛地一歪,双眼紧闭,彻底晕了过去,只有胸口还在微弱起伏,证明人还活着。
“快!” 无尘大师快步上前,蹲下身将右手搭在僧人的脉搏上,指尖泛着淡淡的佛光。她的眉头瞬间皱起,原本温和的脸色变得凝重,“妖气已侵入心脉,顺着经脉蔓延到肺腑,若再晚半个时辰,就算是佛祖也难救了。”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撬开僧人的嘴喂了进去,“这是‘清心丸’,能暂时压制妖气,稳住他的性命。”
清慧与清悟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僧人抬到寺门旁的树荫下,清悟从布囊中取出干净的布条,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污,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容,约莫二十出头,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此刻却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云谷寺乃黄山南麓的佛法重地,与兰若寺、灵脉主峰呈三足鼎立之势,寺中藏有前代高僧留下的‘镇妖钟’,若被妖军攻破,镇妖钟落入黑山老妖手中,他便能以此钟声扰乱黄山灵脉,到时候别说守护兰若寺的封印,就连我们之前集结的僧兵,也会因灵脉紊乱而战力大减。” 燕赤霞走到无尘大师身边,语气沉重,“这绝非偶然,黑山老妖恐怕是故意分兵围攻云谷寺,想打乱我们的部署,阻止我们汇合。”
林逸握着手中的青铜地图,指尖传来一阵灼热的触感。地图上的血色纹路正朝着云谷寺方向剧烈跳动,原本清晰的灵脉线条变得扭曲,云谷寺所在的位置闪烁着刺眼的红光,周围环绕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 —— 那是妖军的标记,数量远比他们预想的要多,至少有数千之众,远超云谷寺平日的僧兵数量。
“大师,弟子愿随您驰援云谷寺!” 守在山门前的二十名僧人中,为首的僧人上前一步,双手合十,语气坚定,“云谷寺与九华山同属黄山佛法一脉,唇亡齿寒,弟子等虽修为浅薄,却也愿为守护灵脉尽一份力。”
无尘大师沉默片刻,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林逸与燕赤霞身上:“贫尼带十位弟子随你们驰援云谷寺,其余十位弟子留守九华山,加固佛光结界,以防妖军声东击西,偷袭山门。”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留守的弟子需时刻关注兰若寺与灵脉主峰的动向,若有异常,立刻用传讯符通知我们,切不可擅自行动。”
“是!” 留守的僧人们齐声应道,声音肃穆。
燕赤霞看了看天色,晨光已渐渐升高,照在山道上,却驱散不了空气中越来越浓的妖气:“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从九华山到云谷寺,若走最快的‘飞云峰山道’,只需两个时辰便能抵达,但那条山道狭窄,易遇妖军埋伏,需格外小心。”
“无妨,有雪团在,可提前感知妖邪动向。” 林逸摸了摸肩头的雪团,雪团立刻蹭了蹭他的手掌,狐火泛着淡青微光,对着飞云峰的方向点了点头,“晚辈的灵珠也能随时布下防御,就算遇到埋伏,也能支撑到我们突围。”
无尘大师将晕过去的僧人交给留守的弟子:“你们需好生照料他,待他醒来,询问清楚妖军的具体部署,再用传讯符告知我们。” 说完,她转身拿起放在一旁的锡杖,杖头的佛光比昨日更亮,显然已将佛法调整到最佳状态。
众人不再耽搁,林逸与燕赤霞走在最前,雪团窜在两人之间,狐火在前方探路;无尘大师带着十位僧人紧随其后,僧人们手持锡杖与念珠,腰间挂着佛光护符,脚步轻快却不失章法,显然是常年习武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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