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能排泄甬道”的入口,与其说是门户,不如说是一道深深烙印在扭曲、黢黑岩壁上的丑陋伤疤。它并非规整的圆形或方形,而是边缘粗糙、不断微微蠕动的裂隙,仿佛活物不情愿张开的、淌着涎液的恶心口器。裂隙最宽处也仅容一个成年人勉强侧身挤入,其内里吹拂出的风,带着一种足以让灵魂战栗、让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恶臭。
那不仅仅是血肉腐烂的腥臊,或粪便污物的臊臭,而是亿万万计生灵被榨取、分解后,血肉、魂魄、乃至最精微的生命元气彻底腐败沉淀后,酝酿了不知多少岁月才形成的**终极秽气**。它浓稠得几乎化不开,混杂着一种阴冷、滑腻、能无声无息侵蚀灵智的能量粒子,仅仅是吸入一丝,就让人头脑嗡鸣,眼前幻象丛生,神魂仿佛被无数只污秽的粘液触手包裹、拖拽,要陷入永眠的泥沼。
阿穆尔干瘦佝偻的身躯在这可怖的秽风吹拂下微微摇晃。他将小月儿那冰冷僵硬、失去所有生机的石雕用数根坚韧的皮索牢牢捆缚在自己胸前,仿佛要将自己最后一丝温度传递过去。另一只枯槁如鹰爪的手,则死死拖拽着几乎只剩下一口气息的萧寒。萧寒的身体软塌塌地在地上拖行,留下一道断断续续的、混合着尘土与干涸血渍的痕迹。
每向前挪动一步,那自甬道深处涌出的秽风就更强烈一分,带来的窒息感和灵魂层面的恶心眩晕感便呈倍数增长。阿穆尔裸露在破烂衣衫外的皮肤,尤其是那张布满褶皱与老年斑的脸上,竟隐隐浮现出一层不祥的、微弱的五彩油光,那是灵毒微粒开始附着侵蚀的征兆。他怀中的人皮地图上,那“触之即溃,神魂俱灭”八个古字,如同烧红的烙铁,一次次烫在他的心尖。
就在阿穆尔浑浊的老眼闪过决绝凶光,枯爪用力,准备先将手中这半死不活的萧寒当作探路石,狠狠推入那甬道入口试探虚实的瞬间——
异变,毫无征兆地悍然爆发!
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源自萧寒那残破躯体的最深处!
他左臂那齐肩而断、仅靠些许皮肉牵连着的碗口大伤疤深处,以及右腿腿骨那狰狞裂缝中与诡异虫壳深度融合的区域,竟在同一时刻,传来一阵极其剧烈、充满最原始、最疯狂的贪婪意味的**恐怖悸动**!那是一种来自生命本源的饥饿嘶嚎!
寄生危机,于此刻彻底爆发!体内的灵虫完全失控,开始了对宿主的最终啃食!
不再是往日吸收金刚脉力或残余能量时那种带着些许规律的细微嗡鸣震颤,而是一种彻底撕破伪装、挣脱束缚、如同饿鬼扑向血食般的**灵魂尖啸**!那只一直潜藏在他右臂金刚死脉最深处、处于某种奇异休眠状态的灵根虫幼虫,以及右腿裂缝中那些已与他骨骼初步融合、几乎难分彼此的奇异虫壳残留物,仿佛被甬道内散发出的、某种极致的“污秽精华”气息彻底点燃、彻底引爆了它们吞噬与进化的最深层欲望!
“滋啦——嘎吱——”
令人牙酸骨髓发冷的异响,猛地从萧寒右臂内部传来!只见他右臂皮肤之下,那原本呈现出暗金色的、坚韧无比的金刚死脉骨骼,此刻竟清晰地凸起一个鸡蛋大小的鼓包,并且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和力度疯狂蠕动、冲撞!那休眠的幼虫彻底撕裂了它脆弱的虫巢,其口器化作了最疯狂、最贪婪的钻头,它不再满足于温和地吸收脉力,而是开始用一种歇斯底里的方式,疯狂地、毫无章法地啃噬起周围一切——属于萧寒的暗金色臂骨、坚韧的经脉、乃至流动着微弱死脉能量的组织!暗金色的骨骼光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失去灵性,表面出现无数细密的坑洼,仿佛被强酸腐蚀,又像是被亿万只微小的虫蚁啃食!
与此同时,他的右腿更是惨不忍睹。腿骨裂缝处,那些原本已经与他骨骼长在一起、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虫壳残片,此刻仿佛全都“活”了过来,剧烈地高频震颤,发出“嗡嗡”的刺耳蜂鸣。它们不再是被动融合的甲壳,而是化作了无数张细密而贪婪的嘴巴,疯狂地、反向地啃噬吸附着萧寒的腿骨!裂缝在扩大,骨骼在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却令人心悸的碎裂声,黑红色的、夹杂着细微虫壳碎屑的血液从中汩汩渗出,瞬间浸湿了他的裤腿!
“呃啊啊啊啊——!!!”
原本意识模糊、气息奄奄的萧寒,被这源自生命本源被疯狂啃噬的、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痛苦的极致剧痛猛地激醒!他发出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撕心裂肺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投入滚油锅的活虾,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剧烈地抽搐、弹动、挣扎!他的眼球猛地向上翻起,几乎只剩下眼白,额头上、脖颈上青筋暴凸如虬龙,每一根血管都在痛苦地咆哮。那痛苦,仿佛有亿万把烧红的、带着倒刺的细小锉刀,同时在他两处肢体的骨髓深处、经脉之中疯狂地刮削、钻凿、撕扯!这不仅仅是肉体的疼痛,更伴随着一种灵魂被寸寸蚕食的恐怖虚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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