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伤口撒盐,生死淬炼
地下传来的震颤越来越剧烈,仿佛有千万只巨兽在地脉深处翻滚。岩壁上的盐晶簌簌坠落,在幽蓝的荧光苔藓映照下,像一场诡异的钻石雨。
萧寒的碳化手掌死死攥着骨笛,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铁砂固化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齿缝间渗出的血丝瞬间被空气中弥漫的盐粒结晶。那些被音波震死的巡天卫尸体,此刻正诡异地抽搐着,皮肤下凸起无数细小的蠕动痕迹,仿佛有无数条透明的小蛇在他们的经脉里游走。
阿萝的银瞳渗出淡金色血丝,瞳孔收缩成两道细线:是...盐尸虫...他们在尸体里...产卵了...她纤细的手指死死抓住萧寒的衣角,布料在掌心碎成盐末。
咔嚓——
最近的那具尸体突然坐起!头颅以违背常理的角度后仰,露出脖颈处密密麻麻的晶状疱疹。尸体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水,灰白色的盐斑从七窍蔓延开来,转眼覆盖全身,变成一具布满龟裂纹路的盐壳。更恐怖的是胸腔——肋骨像腐朽的门扇般向两侧打开,露出里面数以千计的、水晶般的虫卵!每颗卵都在微微搏动,表面浮现着血管状的红色纹路。
萧寒拽起阿萝就逃。但刚冲出三步,他的后背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三条由盐晶凝结而成的半透明触须从尸体胸腔激射而出,尖端如毒蛇獠牙般刺入他尚未愈合的伤口!触须内部流淌着荧光绿的粘液,在黑暗中划出妖异的弧线。
呃啊——!
盐粒顺着触须疯狂涌入血管。萧寒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尖锐的晶体在血液中流动,像无数把小刀刮擦着他的血管内壁。更可怕的是,这些盐晶似乎具有生命,正沿着经脉向心脏方向蔓延。他的视野开始泛白,舌尖尝到了海水般的咸腥。
阿萝的银瞳突然亮如晨星:哥...别动!她纤细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骨刀带着破空声刺入萧寒肩胛。刀身上的血黍颗粒与入侵的盐晶发生剧烈反应,蓝紫色的火花在伤口处迸溅,照亮了少女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三条盐晶触须应声而断,落地后仍像蚯蚓般扭动不止。
但危机没有解除——洞穴内三十多具尸体同时发出的骨骼错位声,他们的皮肤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盐化!有些尸体的腹部已经透明化,能清晰看见里面纠缠成团的虫卵。
萧寒单膝跪地,突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些侵入体内的盐晶,竟然在伤口处形成了薄薄的保护层。当第二条触须射来时,盐化部位的皮肤呈现出珍珠母般的光泽,尖锐的触须尖端居然在表面打滑!
阿萝...他吐出一口带着盐粒的血沫,每一字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把我...泡进盐湖...说话间,他的右手指甲已经开始盐晶化,在幽光中闪烁着星砂般的微光。
少女的银瞳剧烈颤抖,但她只是更用力地握紧了骨刀:你会疼死的...
比...被虫子...啃光...强...萧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碳化的嘴角崩裂出细碎的血珠。
(中)盐髓铸甲,痛极而生
死亡盐湖的边缘,湖水早已干涸,只剩下龟裂的盐壳。月光透过穹顶的裂缝洒落,将整片盐滩染成惨白色。远处,盐尸虫啃噬尸体的声如同死神的低语。
萧寒平躺在盐层上,身下的结晶硌得骨骼生疼。阿萝用骨刀划开他全身二十三处旧伤,刀锋过处,泛着金属光泽的血液缓缓渗出。最深的是左肋那道箭伤——再偏半寸就会刺穿心脏的陈旧伤疤如今泛着不祥的紫黑色。
开始吧。萧寒的声音沙哑得不成人形。
阿萝咬破嘴唇,金红色的血珠滴在盐壳上,立刻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她颤抖着捧起第一把盐,盐粒从她指缝间漏下,在月光下像一串碎钻。
当盐粒撒入腹部伤口的瞬间,萧寒的脊柱像弓弦般绷紧!碳化的手掌在盐壳上抓出五道深沟,指甲翻卷脱落也浑然不觉。喉咙里挤出的已经不是惨叫,而是某种远古凶兽般的嘶吼。他的眼球暴突,瞳孔周围迸裂出蛛网般的血丝。
盐粒接触血肉的声令人毛骨悚然。伤口处的血液立刻沸腾,与盐晶结合成半透明的胶状物。这种物质像活物般沿着血管蔓延,所过之处带来千刀万剐般的剧痛。萧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盐壳地面被他蹬出两个浅坑。
第二处...阿萝的眼泪在脸颊上结成盐霜,她将盐粒撒向萧寒膝盖的箭伤。这次的反应更加剧烈,盐晶与骨骼接触后爆出一团刺目的白光。萧寒的惨叫戛然而止——他直接痛得失去了声音,只能张大嘴像离水的鱼一样无声地抽搐。
当第七处伤口完成盐化时,萧寒第一次昏厥。他的意识坠入无边黑暗,却看见无数盐晶在血脉中生长,像寒冬的冰凌般刺穿五脏六腑。恍惚间,他听见阿萝在遥远的地方呼唤,声音隔着厚厚的盐层传来,模糊不清。
第二次昏厥醒来时,萧寒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覆盖上一层乳白色的盐甲。甲片薄如蝉翼,却重若千钧,表面流动着水波般的纹路。更神奇的是,当他尝试活动手指时,甲片竟能随着肌肉收缩而改变形状。那些看似坚硬的盐晶,实则由数百万个微小的结晶单元组成,能通过生物电流重新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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