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征”会致“凶”?因为困局本身是时势的阻滞,此时的外部环境并不具备成事的条件:或君主尚未明察,或民心尚未归聚,或局势尚未理顺,若强行“征”之,便是逆势而动——如同在洪水未退时强行渡河,只会被洪流裹挟,招致凶险。而这份凶险,并非命运的不公,而是自身失察的结果:君子本应“安其所遇”,却因焦躁而失了刚中的德行,因急功而乱了判断,是“不度时而动”的自取之祸,故曰“无咎”。此处的“无咎”并非指没有过错,而是指这份凶险是自身选择的结果,无可归咎于他人,只能由自己承担后果。
君子处困,当明辨“待时”与“盲动”的区别:“待时”是安守本心、积蓄力量,是对时势的尊重;“盲动”是焦躁失度、逆势而为,是对自身的轻贱。唯有守住“静”的底线,不被“求进”的欲望冲昏头脑,才能在时机到来之时,以从容之态承接机遇,而非在盲目行动中耗散自身的德行与运势。
总而言之,困卦九二爻所揭示的,是君子处困的完整智慧:以“安”守心,不被困厄扰其志;以“信”待时,不被迷茫坠其气;以“诚”通途,不被机巧掩其德;以“静”避凶,不被焦躁毁其功。处困之时,等待并非被动的消耗,而是主动的积蓄,积蓄德行,积蓄心性,积蓄与机遇相逢的底气,如此方能在困局解开之时,乘势而起,实现拯济天下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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