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询将瓜瓜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他对着太后和众人,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母后,并非朕不愿立后。只是……瓜瓜乃天降祥瑞,她的出现,关乎国运。朕近日观之,凡有她在侧,边关捷报频传,国事亦觉顺遂许多。或许,上天之意,是让朕暂且专注国运,待祥瑞稳固,再论其他?若强行逆天而行,恐生不测。”
他这番话,直接将苏瓜瓜的“祥瑞”地位拔高到了可以影响“国运”的程度,并且暗示,现在立后可能会“逆天而行”,招致“不测”!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连太后都一时语塞。她可以反驳皇帝,却不能公然反驳“上天之意”和“国运”!
苏瓜瓜听得半懂不懂,但“祥瑞”、“国运”这些词她倒是记住了。她感觉到皇帝老头似乎在借自己说事,而且好像是在怼那个凶老太太?
【老头在夸我?用我来当挡箭牌?】她眨巴着眼睛,【虽然不知道具体在吵啥,但好像是在夸我厉害?那我要不要配合一下?】
她想了想,决定给皇帝老头加点“祥瑞”气场。于是,她努力做出一个自认为最“祥瑞”、最“福气”的表情——其实就是咧开没牙的小嘴,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还“咿呀”地叫了一声,伸出小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在众人看来,这小郡主在如此严肃的场合,不但不哭不闹,反而对着陛下和太后露出了纯真无邪(?)的笑容,那模样,竟真有几分……讨喜和……祥和?
赵询趁机笑道:“母后您看,瓜瓜似乎也很赞同朕的话呢。”
太后看着那个笑得一脸“蠢相”的奶娃,胸口一阵堵得慌。她绝不相信什么祥瑞能影响国运,但皇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若再强行逼迫,倒显得她这个太后不顾国运,一意孤行了。
她死死攥着佛珠,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既然皇帝心中有数,那哀家……也就不多言了。只是望皇帝记住,祖宗法度,不可轻废!”
说完,她闭上眼,不再看赵询和苏瓜瓜,直接下了逐客令:“哀家乏了,皇帝退下吧。”
“儿臣告退。”赵询目的达到,也不再停留,从李德全手中接过苏瓜瓜,抱着她从容地离开了慈宁宫。
走出慈宁宫,被外面温暖的阳光一照,赵询才感觉胸中的郁气散去了不少。他低头看着怀里还在咿咿呀呀、浑然不知自己刚才扮演了重要“道具”的苏瓜瓜,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你呀,可真是朕的福星。”
苏瓜瓜被他捏得痒痒,咯咯笑了起来。
【嘿嘿,看来我演技不错!成功帮老头怼赢了老太太!】她心里得意,【不过他们到底在吵啥?立后?是要给老头找新老婆吗?】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哦!宫斗经典剧情!太后想安排自己人当皇后,老头不乐意!】她顿时来了精神,【这可是大瓜啊!可惜刚才没吃明白!】
赵询听着她心里那点八卦之火,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家伙,关注点永远这么奇特。
不过,经此一役,他更加确信,将瓜瓜带在身边,是无比正确的决定。她不仅是他的保命符,更是他应对后宫、前朝各种压力的最佳“挡箭牌”和“吉祥物”。
而慈宁宫内,在皇帝离开后,太后猛地睁开眼,将手中的佛珠狠狠摔在地上!
“祥瑞!祥瑞!又是那个妖孽!”她声音嘶哑,充满了怨毒,“皇帝是被她彻底迷了心窍了!连祖宗规矩都不顾了!”
下首的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接话。
太后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寒光闪烁。
“不能再等了……必须想办法,尽快除掉那个祸害!”
一场因立后而起的风波,暂时被赵询借助“祥瑞”之名压了下去。但太后与皇帝、与苏瓜瓜之间的矛盾,却因此更加尖锐,已然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暗流,在平静的宫廷表面下,涌动得更加汹涌。
而我们的“祥瑞”本尊苏瓜瓜,则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她正美滋滋地想着,待会儿回去是先喝奶粉呢,还是先玩跳跳椅呢?
真是个……幸福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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