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书房的晨光,总带着几分肃穆。雕花窗棂将朝阳分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紫檀木书案上,却未能驱散空气中的凝重。南宫夏春捧着一个厚重的锦盒,缓步走入院中,裙摆扫过青石板,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步都似踩在心头。数日前她吩咐钱嬷嬷深挖线索,如今终于有了结果 —— 锦盒里装着的,是足以撼动东宫乃至整个朝堂的真相。
她轻轻叩响书房门,里面传来太子刘知远温和却带着疲惫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只见刘知远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近来朝堂诸事繁杂,西北边境时有摩擦,户部又奏报粮价波动,他已是多日未曾好好歇息。见南宫夏春进来,他才暂时放下朱笔,眼中露出几分暖意:“夏春,今日怎么过来了?腹中胎儿可还安稳?”
南宫夏春走到书案前,将锦盒轻轻放在案上,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殿下,妾身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禀报。钱嬷嬷已将‘福瑞祥’与金万贯的调查结果整理妥当,还有一些旁证,一并呈给殿下。”
刘知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伸手打开锦盒。里面整齐地叠放着几页纸,最上方是钱嬷嬷亲笔书写的调查报告,字迹工整,条理清晰;下方则附着几张泛黄的纸笺,是证人证言的片段,还有几行标注着日期与金额的墨迹,正是金万贯近期资金流动的线索。他拿起调查报告,逐字逐句地读着,起初脸上还带着几分随意,可随着目光下移,眉头渐渐拧成了一团,指尖也不自觉地收紧,将纸页捏出了褶皱。
“金万贯?晋王奶妈的干儿子?” 当看到 “赵嬷嬷” 与 “晋王刘知明” 的名字时,刘知远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他看向南宫夏春,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夏春,这些消息来源可靠吗?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构陷?老四他…… 自被父皇圈禁在宗人府,虽然我调查出他也心不死,但是必须证据确凿才能定罪。”
南宫夏春神色平静,目光却异常坚定,她迎上刘知远的视线,缓缓说道:“殿下,妾身起初得知此事时,亦不敢相信,反复让钱嬷嬷核查。可钱嬷嬷多方求证,无论是城郊药铺的掌柜,还是内务府退休的老太监,证词皆指向金万贯与赵嬷嬷过从甚密,且金万贯发迹的时间,恰好是在晋王失势之后不久 —— 殿下细想,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凝重:“更重要的是,那批‘极品沉水香’送入东宫的时间,正是妾身察觉身体不适、云翠发现花枝枯萎之时。太医院老御医虽未明说,但也暗示过,那香中的麝香绝非无意混入。若不是我们发现及时,腹中孩子恐怕……” 说到此处,南宫夏春的声音微微发颤,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刘知远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书案,脑海中飞速梳理着线索。南宫夏春的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的疑窦 —— 金万贯的反常发迹、赵嬷嬷的隐秘身份、毒香入宫的时间…… 这些看似零散的节点,此刻竟渐渐串联起来,形成了一条指向明确的链条。
就在这时,南宫夏春又抛出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殿下,妾身还得知,御药房总管高起潜近日频繁密会晋王,每次皆是乔装打扮,从宗人府后门进入,行事极为隐秘。殿下可知此事?”
“高起潜密会晋王?” 刘知远闻言,脸色骤变,猛地一拍书案,霍然起身,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此事当真?高起潜掌管御药房,负责宫中上下的药材调配,他与晋王私会,意欲何为?”
御药房总管一职至关重要,涉及皇室成员的安危,刘知远一直以为高起潜是个谨小慎微、忠于职守之人,却没想到他竟暗中与被圈禁的晋王有所往来。这一消息如同一记重锤,彻底打破了刘知远心中的侥幸。
他不再迟疑,立刻对着门外高声吩咐:“来人!传东宫监察属官张大人即刻前来!”
不多时,监察属官张大人便快步走入书房,躬身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不知殿下急召臣前来,有何吩咐?”
刘知远指着书案上的调查报告,语气急促:“张大人,你立刻查一查,御药房总管高起潜近日是否有异常动向,尤其是与宗人府方向的往来!”
张大人心中一凛,不敢怠慢,连忙回道:“回殿下,臣麾下探子近日确有禀报,称高起潜近一个月来,曾三次在深夜乔装成平民,从宗人府西侧小门进入,停留约一个时辰后离开,具体会面之人尚未查清。因担心打草惊蛇,臣未敢贸然上报,正欲进一步调查。”
“果然如此!” 刘知远重重地哼了一声,脸色铁青。诸多线索在此刻彻底串联起来,一个可怕的阴谋轮廓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 晋王刘知明并未甘心失败,即便被圈禁,依旧通过奶娘赵嬷嬷,操控着金万贯这个 “白手套”,利用内务府的漏洞,将掺有麝香的毒香送入东宫,意图谋害皇嗣;而御药房总管高起潜的频繁密会,很可能意味着晋王还有后续的毒计,或许是在药材中动手脚,或许是策划着更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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