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内,正堂的烛火摇曳,映得满室光亮。卢建增身着青色官袍,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手中捧着一盏青瓷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笑容。他面前的八仙桌上,摆放着一碟精致的茶点,热气腾腾的茶水散发着醇厚的香气,却丝毫没有吸引他的注意力 —— 他的目光不时瞟向窗外,耳朵紧紧贴着空气,仿佛要透过这厚重的墙壁,听到悦来客栈方向传来的火光与爆炸声。
“哼,刘知远、刘广烈,今夜之后,泸州便是我的天下!” 卢建增抿了一口茶水,心中得意地盘算着。他想象着太子与秦王葬身火海的场景,想象着天三道信徒攻破城门、掌控全城的画面,更想象着自己提着两人的首级,向晋王刘知明邀功请赏的模样 —— 到那时,他不再是小小的泸州知府,而是晋王一脉的功臣,封官加爵、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中草拟好了给晋王的奏折,字里行间都透着 “为民除害” 的大义凛然,将自己伪装成平定 “反贼” 的忠臣。“待事成之后,先将年富那蠢货推出去顶罪,再把天三道的人安抚好,泸州的军政大权,便牢牢握在我手中了。” 卢建增越想越美,嘴角的笑容愈发狰狞,手中的茶杯都微微晃动,溅出几滴茶水落在桌面上。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功成名就的幻想中时,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喊杀声!那声音如同惊雷般,瞬间打破了衙门的宁静,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铠甲碰撞声、士兵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朝着正堂的方向逼近。
卢建增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中的茶杯停在半空,眼神中满是错愕。“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厉声朝着门外喊道,“来人!去看看!”
话音刚落,一名浑身是血的家丁连滚带爬地冲进正堂。这家丁原本是卢建增的心腹,负责在衙门外围打探消息,此刻却衣衫褴褛,左臂被砍伤,鲜血浸透了衣衫,脸上满是惊恐万状的神色。他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大…… 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慌什么!慢慢说!” 卢建增强压着心中的不安,怒声呵斥,可他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内心的慌乱。
“年…… 年守备他们中了埋伏!” 家丁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他带的人…… 全…… 全军覆没了!悦来客栈…… 客栈根本没烧成!外面…… 外面来了好多官兵,穿着黑甲,拿着长刀,已经把衙门给围了!说…… 说要抓您!”
“什么?!” 卢建增如遭雷击,手中的青瓷茶杯 “啪” 地一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滚烫的茶水溅到他的官袍上,他却浑然不觉。他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连退两步,重重撞在身后的太师椅上,椅子发出 “嘎吱” 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不…… 不可能!” 卢建增疯狂地摇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们…… 他们不是已经去纵火了吗?探子说…… 说太子和秦王都在客栈里,怎么会中埋伏?年富呢?年富他干什么吃的!”
他的话还未说完,“轰隆” 一声巨响,衙门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开!木屑飞溅,门板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土。紧接着,一队身着黑色轻甲的鹰扬卫士兵簇拥着一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为首之人一身戎装,甲片上雕刻的鹰纹在烛火下泛着冷芒,面容威严,眼神锐利如刀,正是秦王刘广烈!
刘广烈身后,鹰扬卫个个手持长刀,刀刃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目光冰冷地扫视着正堂内的众人。鹰扬卫士兵们迅速散开,将正堂围得水泄不通,手中的长刀直指卢建增及其手下的衙役,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卢建增看着眼前的情景,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知道,大势已去,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都已败露。他的眼中闪过极度的恐惧,随即被不甘和疯狂取代 —— 他苦心经营多年,眼看就要成功,怎么能就此认输?
“反…… 反贼!你们敢闯知府衙门,是要谋逆吗?” 卢建增强撑着镇定,色厉内荏地嘶吼道,“我是朝廷任命的泸州知府,你们这样做,就不怕陛下降罪吗?”
刘广烈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卢建增,声音如同寒冰般刺骨:“卢建增,事到如今,还敢嘴硬?你勾结天三道,意图谋害太子与本王,私通晋庶人,图谋不轨,桩桩件件,证据确凿!你的戏,该落幕了!”
话音未落,卢建增突然猛地从袖中掏出一枚蜡丸 —— 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剧毒,一旦阴谋败露,便用它来自我了结,他宁愿自尽,也绝不愿被生擒受审,受那阶下囚的屈辱!他颤抖着将蜡丸递到嘴边,就要往嘴里塞去。
“想死?没那么容易!” 刘广烈早就防着他这一手,见他动作,身形如电,瞬间欺近。他左手如铁钳般伸出,死死扣住卢建增的手腕,手指用力一捏!“咔嚓!” 一声清脆的腕骨碎裂声在正堂内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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