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刘知远授权的那一刻,刘广烈只觉得胸腔中积压多年的郁气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他告别东宫书房时,夕阳正透过朱红窗棂斜照进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光影,仿佛为他这趟充满未知的追查之路,镀上了一层悲壮的底色。走出东宫大门,他翻身上马,缰绳一勒,骏马发出一声嘶鸣,蹄声踏过青石板,朝着城外疾驰而去。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因过往过错而略显颓丧的安定侯,更像是重新回到了当年驰骋沙场的战场,只不过这一次,敌人不再是持剑的将士,而是隐藏在朝堂阴影中,用阴谋诡计搅动风云的鬼魅。
刘广烈首先回到了自己的侯府,这座位于京城西侧的府邸虽不及王府奢华,却也透着一股沉稳大气。他径直走向后院一间不起眼的偏房,推开房门,里面并非寻常的居所,而是一间布置简洁的暗室。暗室中央的木桌上,摆放着一张京城舆图,上面用红、黑两色标记着密密麻麻的小点。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刻有猛虎纹的令牌,轻轻放在桌上,片刻后,三名身着黑色劲装、面无表情的男子从暗室两侧的阴影中走出,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恭敬:“属下参见侯爷!”
这三人,便是刘广烈当年在军中培养的旧部暗线,多年来一直潜伏在京城各处,收集着各类情报。“传令下去,” 刘广烈目光落在舆图上,语气严肃,“动用所有暗线,密切监视柳安邦党羽的动向,尤其是他的门生故旧、府中心腹,以及所有与柳府有过往来的商户、官员。另外,联系‘影刃’统领,让他们调派十名精锐,协助我们调查,重点盯防宫中与柳府可能存在的联系渠道。”
“是!” 三名暗线领命后,迅速消失在暗室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刘广烈又拿起舆图,手指在标记着柳府的红点上轻轻划过,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很清楚,柳安邦经营数十年,势力盘根错节,想要从他的核心关系网中找到突破口,绝非易事,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与此同时,刘知远派来的 “影刃” 精锐也迅速到位。“影刃” 是东宫直接掌控的秘密力量,成员个个身怀绝技,擅长追踪、监视与审讯,平日里只在暗中执行最为机密的任务。双方汇合后,刘广烈将调查方向分为三类,各自分工:一队负责排查柳安邦近期与外界的秘密通信渠道,重点关注宫中、柳府周边以及京城内的隐秘据点;二队则针对柳府的管家、账房等心腹人员,追查他们在柳安邦入狱后的异常动向,尤其是资金往来与人员接触;三队则专门调查废太子刘知广的残存势力,试图找到柳安邦与他们之间的潜在联系。
调查的过程,远比刘广烈预想的更加艰难。柳安邦的党羽显然早已得到风声,行事异常谨慎。负责监视柳府账房的暗线发现,这位平日里总爱在外应酬的账房先生,自柳安邦入狱后,便彻底闭门不出,即便偶尔出门,也只是去市集购买些日常用品,且身边总有两名壮汉跟随,行踪诡异。更棘手的是,柳安邦的势力似乎在暗中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每当调查人员试图接近关键人物或地点时,总会被各种意外打断 —— 要么是突发的街市混乱,要么是被不明身份的人引开,甚至有一次,负责追踪的 “影刃” 成员险些被一辆失控的马车撞到。
“柳安邦这老狐狸,警惕性果然极高。” 刘广烈得知这些情况后,并未感到意外,反而更加坚定了追查下去的决心。他调整了策略,不再急于求成,而是让暗线与 “影刃” 成员潜伏在暗处,耐心观察,等待最佳时机。
连续两夜的不眠不休后,第一条线索终于浮出水面。负责排查宫中通信渠道的 “影刃” 成员,在跟踪一名负责采买蔬果的老太监时,发现了异常。这名老太监已在宫中任职三十余年,平日里沉默寡言,看起来极为普通,可在柳安邦入狱后的第二天,他却以 “家中老母病重” 为由,向尚食局告了假,出宫后并未回家,反而绕了几条小巷,来到城南一处废弃的城隍庙。在城隍庙的香炉下,他偷偷埋下了一个油纸包,随后便匆匆回宫。
“影刃” 成员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继续潜伏,直到确认老太监离开后,才悄悄取出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折叠整齐的丝绸,上面用特殊的墨水写着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显然是一封密信。可令人失望的是,密信的大部分内容已被损毁,只剩下残片。刘广烈得知消息后,立刻让人将密信残片送到东宫,交给专门负责破译密文的官员。
破译工作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当破译结果送到刘广烈手中时,他看着上面的内容,瞳孔骤然收缩。残片上的文字虽不完整,却足以令人心惊 ——“按计划行事,稳住根基,待时而动”“江南商号需尽快转移,勿留痕迹”“东宫旧部…… 耐心等待”。这些话语,哪里是为自己辩解脱罪,分明是柳安邦在入狱前,就已对外面的势力做好了部署,而 “东宫旧部” 四个字,更是直接指向了废太子刘知广的残余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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