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微微颔首,沉吟道:“甚好,看来这申狼尚不敢欺瞒本都督。”
随即又问:“既是大体一致,那不同之处何在?细细道来。”
王队率毫无迟疑,将申狼一路上的种种不堪行径如实禀报,尤其强调他曾请降一事。
他深知申狼先前夸赞之意,但身为死士,唯以忠诚为本,不敢有半分隐瞒!
司马懿听罢,大为满意!
这正是他亲手训练的死士,忠贞可靠,不负所望。
即便王锐不言,以他司马懿之明,又岂会看不出申狼话中含糊隐瞒之处?
他温言道:“你历经凶险,带回消息,辛苦了。”
“暂且退下休整吧!”
王锐再度行礼,躬身退出大帐!
帐中仅余司马懿与梁几二人。
烛火摇曳,映得司马懿面容明暗不定。
梁几将手中帛书轻轻放回案上,沉吟道:
“都督,此二人陈述过程连贯,细节相符。尤其王队率乃军中老卒,素来沉稳。其既言未见破绽,此信或可为真?”
“若得申珩为内应,破西城则易如反掌矣!”
司马懿并未立刻回答,他缓缓起身,在帐中踱了几步。
良久,他方驻足,目光幽深地看向梁几。
“梁参军,此事关乎重大,不可不察其隐微之处。”
他声音低沉,带着惯有的审慎,“申珩身陷敌手,其叔父为孟达所扣押,自身难保!”
“而孟达……”
一提到孟达,司马懿面颊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了一下。
“孟达此人,此次显露之能……”
他随即微微摇头。
“孟达匹夫而已,绝非其所能为!”
“故而,其背后之人……”
“其计谋环环相扣,快、准、狠!”
“有如此智谋之人,不可能不虑及用申珩稳定西城所面临之凶险。”
梁几闻言,眉头紧锁。
“都督之意是……?”
“吾疑此乃诱敌之计!”
“其故意安排申珩在西城,意在诱我?!”
梁几略一思索,深表赞同:“都督英明!”
“如此看来,确是孟达奸贼之阴谋无疑了!”
司马懿闻言不置可否。
转身凝视舆图,目光落在西城之上,嘴里低声念着“申珩”两字。
良久,他才转过身。
梁几见司马懿沉吟不语,遂拱手问道:
“都督是觉申珩此人不可信?”
司马懿摇头:“非也!”
“申珩乃申耽之子,申仪之侄!其一家老小皆在我大魏。”
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除非他想全族被灭,否则断无背叛大魏之理。”
梁几闻言点头:“那都督之意是,申珩可信?”
司马懿仍是摇头:“此人可信与否,非是关键。”
“梁参军,汝试想。”
“申狼言:申珩所说‘孟达鹰犬遍布军政要害’,‘手中无多少可用之兵’……”
“此或许是实情。”
“然则,孟达既有能力使其鹰犬布满西城军政要害,为何还要用申珩?”
“不怕申珩暗中联络?”
“若如此,则大为不智。”
“故而,仅是为了稳定西城……”
“吾觉此说过于牵强!”
“以如今孟达背后之人所显露之谋略,稳定一个西城,易如拾芥。”
他走到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西城之上!
“此非稳定,乃是钓饵!!!”
“孟达,或者说其背后之人,这是摆下了一个香饵,等我军去吞钩呢!”
“如若中计,则我军危矣!”
“届时,牵一发而动全身。”
“若大军折损于此,我等皆万劫不复!!!”
梁几闻言,神色也随之凝重:
“都督所虑极是!”
“如此说来,此中确有蹊跷!”
“那看来西城内应这事,行不通了?”
司马懿闻言,却是缓缓摇头:
“不!”
“兵者,诡道也!”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他声音低沉,眼神幽深。
“孟达能用计,我等亦能用计。”
“就看谁技高一筹了。”
梁几闻言,深以为然。
“都督所言极是!”
司马懿微微颔首,沉吟片刻。
说道:“梁参军,汝即刻去办三件事。”
“其一,厚赏申狼与王锐等生还将士,彰其功绩,安其心志。然后再派他们潜入西城,联络申珩。”
“其二,暗中加派精细细作,秘密潜入西城,打探情况。”
“其三,加派精锐斥候严密监视西城,关注其动向。”
“诺!”
梁几躬身领命而去。
大帐内,司马懿独自立于巨大的舆图前,烛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悠长。
他轻捋长须,目光在新城与西城之间来回逡巡,思考破局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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