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虽惊,但虎豹骑的骄傲与百战余生的经验让他迅速冷静。
这些白毦暗卫擅长袭杀,但正面结阵而战,天下无人能出虎豹骑之右!
他凛然按刀,声如寒铁:“结阵!杀敌!一个不留!”
言罢,他重重地冷哼一声。
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周遭地形。
确信并无大量伏兵迹象。
命令既下,虎豹骑展现出天下精锐的可怖素养。
骑兵闻令而动,动作迅捷如电。
伴随着铁甲铿锵,战马低嘶。
队伍瞬间向内收缩。
最外围的骑兵紧控战马。
将长槊尾端夹于腋下或抵住马鞍。
槊尖森然前指。
迅速构成一道环绕的、密不透风的死亡槊林。
内圈的骑兵则勒马缓行。
一面面蒙着铁皮的骑盾被擎在手中。
既护住自身与同袍的侧翼。
也为前方的槊尖提供了坚实的依托。
同时,他们单手持握的劲弩已然上弦。
森冷的箭镞透过盾牌与马身的缝隙。
死死锁定了前方的白毦暗卫。
顷刻间,一个攻防兼备的圆阵便已成型。
长槊如林,坚盾如壁。
浓烈的血腥杀气冲天而起。
与白毦暗卫那森然诡谲的杀气分庭抗礼。
等了一会儿,见白毦暗卫非但不冲阵,反而向两翼散开。
几名虎豹骑老兵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与不耐。
一名脸上带疤的虎豹骑兵低声啐道:“鼠辈就是鼠辈,只敢逡巡窥伺,可敢来撞我大阵!”
他们坚信,无论来的是谁。
在天下最强的冲击铁骑面前。
最终的结局都不会改变!
虎豹骑圆阵缓缓转动。
一步一步呈环状逼近白毦暗卫。
步伐沉稳如铁流。
显示出极强的纪律性。
显然依旧小心谨慎!
在他们心中,这些白毦暗卫的命运就如同刚才的新城骑兵一样。
毫无二致!
他们有能力有信心。
全歼这些让人厌烦的蚊子。
斩杀殆尽!
当然,只要小心不要中埋伏就行!
正当虎豹骑以为稳操胜券。
认为这些白毦暗卫是来送死。
是来给他们送功勋的时候。
一种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震颤声传来。
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心跳。
先于任何声响传入所有人的耳膜。
那不仅仅是声音。
更是一种透过脚底土地传导上来的震动。
震得人心里发麻。
连牙关都隐隐酸涩。
虎豹骑阵列中,几匹久经战阵的老马不安地甩动头颅。
打着响鼻。
蹄子焦躁地刨着地上的冻土。
任凭主人如何拉紧缰绳、厉声呵斥。
也难以立刻平静。
这股来自远方的压力。
野兽往往比人类感知得更早。
紧接着传来的。
是远比虎豹骑行进时更加沉重、更加整齐的马蹄声。
如同无数重锤持续擂击地面!
“轰!轰!轰!轰!”
这声音并非急促的奔雷。
而是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碾碎一切的沉稳节奏。
每一步都仿佛践踏在人的心脏上!
官道路面开始明显震颤。
碎石子在地面上微微跳动。
隘口两侧,松林枝桠上积压的厚雪簌簌落下。
甚至有几根不堪重负的冰凌。
“咔嚓”一声断裂。
如利箭般插进下方的雪地里。
李敏将手一挥。
白毦暗卫们心领神会。
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散开。
他们利用地形和手中的钩锁、强弩。
彻底封堵住所有可能逃离的缺口。
俨然一副关门打狗的姿态。
他心中冷笑。
“这些虎豹骑也真是够蠢的,想让我这白毦暗卫跟骑兵对冲,那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么?想得倒是天真!”
白毦暗卫的职责,是不放走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可不是正面拼杀!
他故意提高声音。
让话语清晰地穿透风雪与沉重的马蹄声。
嘲讽道:“都说虎豹骑是曹魏百炼的精钢,今日一见,不过是群挤作一团的铁乌龟!而且都是些有勇无谋的蠢材,让我这白毦暗卫,与骑兵对冲?你们真是蠢得可以!”
李敏见虎豹骑默然无声。
只有几名年轻骑兵因这羞辱而面色涨红。
手臂微颤。
引得槊尖都轻轻晃动。
但立刻被身旁的老兵低喝制止。
他继续大声道:“方才追杀新城骑兵的威风呢?且把脖子缩紧了,待会儿我大汉铁骑重锤落下,莫要崩碎了你们的龟壳!”
虎豹骑众人将白毦暗卫的动作尽收眼底,又听得那番话语,个个气得脸色青红交加。
然而严苛的军纪如同无形的锁链,将他们死死钉在原地。
满腔怒火只能在胸中翻涌,几乎要炸裂开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压抑时刻,远处传来的低沉而持续的震动,越来越清晰。
连带着脚下大地都开始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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