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暴在洞外肆虐了整整三天。风吼如雷,沙石撞击洞壁的声音从未停歇,仿佛有无数只野兽在外面咆哮,想要将这方寸之地撕碎。洞里的篝火渐渐微弱,只剩下一堆暗红的炭火,映着马老丈浑浊的眼睛。
“快停了。”马老丈忽然开口,侧耳听着洞外的风声,“沙暴的声音变了,变得闷了,这是要散的征兆。”
叶天凑近洞口,果然感觉到风力在减弱,原本昏黄的天透出一丝微光。他回头道:“准备一下,等沙停了就出发。”
傅诗涵将最后一点水倒进三个水囊,又把干粮分装在行囊里,动作有条不紊。徐子陵则检查着兵器,长剑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马老丈从怀里掏出块暗红色的玉佩,上面沾着不少沙尘,却依旧能看出温润的质地:“这是……我偷偷从鬼面组织一个小喽啰身上抢的,不是血玉令牌,但或许能打开石门的第一道锁。”
叶天接过玉佩,触手微凉,上面刻着与青铜面具相似的纹路:“多谢老丈。”
马老丈苦笑:“我欠你们的。若是能救出我儿子,我这条老命给你们都行。”
约莫半个时辰后,风沙终于平息。天空恢复了清明,只是被染成了土黄色,峡谷里积了厚厚的一层新沙,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叶天率先走出山洞,脚下的沙子松软,每一步都陷得很深。
“石门就在前面的断崖下。”马老丈指着峡谷尽头,那里的石壁被沙暴冲刷得异常光滑,隐约能看到一道裂缝,“鬼面组织的人进出都从那里,平时有沙鬼守着,沙暴期间才会撤掉。”
三人跟着马老丈往前走,越靠近断崖,空气就越冷,带着股说不出的腥气,像是腐烂的血肉混合着铁锈。傅诗涵捂住口鼻,低声道:“这里……死过很多人吧?”
“嗯。”马老丈声音发颤,“以前是座古城,后来被一场大地震埋了,只露出这半截断崖。鬼面组织来了之后,死的人就更多了,沙里埋的,都是他们杀的……”
走到断崖下,果然看到一道丈高的石门,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央有个凹槽,形状正好与马老丈给的玉佩吻合。门两侧的石壁上,还嵌着两盏青铜灯,灯油早已干涸,灯座上积满了黑色的污迹,像是干涸的血。
“就是这里了。”叶天将玉佩按进凹槽,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石门震动了一下,却没有打开。
“还有一道锁。”马老丈指着石门上方的机关,那里有个旋转的圆盘,刻着十二地支,“需要转到‘子’位,才能完全打开,但……”他指向圆盘旁的小孔,“那里有针,会射出毒箭,我亲眼看到有人被射成了筛子。”
徐子陵上前观察片刻,从怀里掏出根细铁丝,小心翼翼地探进小孔:“是‘连环锁’,触动一个机关,其他的都会发动。得先把机括卡住。”他手指灵活地转动铁丝,只听里面传来几声轻微的“咔咔”声,“好了,现在转圆盘吧。”
叶天握住圆盘,用力往左转。圆盘很沉,像是锈住了,转了约莫半圈,终于听到“咔嚓”一声,石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个黑黢黢的通道,冷风夹杂着腥气扑面而来。
“我就送你们到这了。”马老丈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满是恐惧,“里面的路我不熟,而且……我怕看到我儿子的尸体。”
“我们会尽力的。”叶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这里等着,若是三天后我们没出来,就去通知王大人,让他带兵来。”
马老丈点点头,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通道里,才瘫坐在沙地上,双手合十,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通道里漆黑一片,只能靠火把照明。石壁上布满了划痕,像是有人用指甲抠过,还能看到不少暗红色的手印,看得人头皮发麻。走了约莫百来步,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个巨大的地宫,中央矗立着座残破的祭坛,上面绑着十几个奄奄一息的人,正是被鬼面组织抓来的工匠和医者。
“别动!”一个阴冷的声音从祭坛后传来。
叶天举起火把照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站在阴影里,脸上戴着个纯金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冰冷得像西域的寒潭。他身边的石柱上,还绑着个少年,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正是马老丈的儿子。
“鬼面的首领?”叶天握紧刀柄,“放了他们。”
金面人发出低沉的笑,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叶天,果然是你。祝玉妍没能杀了你,真是可惜。”他抬手,指尖划过祭坛上的符文,“知道我抓这些人做什么吗?我要让这座古城‘活’过来,用他们的血,唤醒沉睡的‘沙神’,到时候,整个西域都会变成我的天下!”
“沙神?”傅诗涵冷笑,“不过是些骗人的鬼话!”
“是不是鬼话,你很快就知道了。”金面人突然扯下少年的衣服,露出他背上的刺青——竟是幅聚魂窟的机关图,“这孩子的父亲,当年是这座古城的守将后代,知道唤醒沙神的方法,可惜他不肯说,只能用他的血来献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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