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阗城的军旗升起第三日,叶天等人押着尉迟诃,带着缴获的账本和粮草,向龟兹进发。戈壁的雪已经停了,阳光把沙丘晒得泛白,玄甲军的马蹄踏过结冻的沙砾,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傅诗涵策马走在叶天身侧,手里捧着那本厚厚的账本,指尖划过“龟兹 阿罗憾”的名字时,眉头微微蹙起:“这个阿罗憾,是龟兹的国相,早年跟我爹做过玉石生意,为人圆滑得很,怎么会跟西突厥扯上关系?”
叶天侧头看了眼账本上的墨迹,字迹娟秀,不像是男子手笔:“说不定是祝玉妍在背后牵线。阴癸派的人最擅长用美人计,阿罗憾若是贪色,很容易被抓住把柄。”他想起黑煞提到的“祝掌门的安排”,心中隐隐觉得,龟兹的水比于阗更深。
寇仲在后面哼了一声:“管他什么国相不国相,敢通敌叛国,老子一刀劈了他!”他的刀鞘在马鞍上磕得砰砰响,“倒是龟兹的葡萄酿不错,等拿下那地方,咱们得好好喝一顿。”
徐子陵勒马靠近,低声道:“斥候回报,龟兹城外的驿道上多了不少暗哨,都是西突厥的装束,看来他们已经收到于阗的消息了。”
叶天点头:“正常。尉迟诃一倒,龟兹肯定会戒备。咱们放慢速度,先派人与龟兹王联络,就说押送俘虏路过,想借道休整,看看他的反应。”
三日后,队伍抵达龟兹城外三十里的烽火台。龟兹王派来的使者竟是个女子,穿着一身波斯锦裙,蒙着金色的面纱,说话时眼波流转,带着说不出的妩媚:“我家大王说了,叶将军远道而来,理当款待。只是城中最近不太平,怕惊扰了将军,特意备了城外的行宫,请将军移驾歇息。”
傅诗涵在叶天耳边低语:“这是阿罗憾的宠姬,名叫阿依莎,据说会西域的幻术,手段厉害得很。”
叶天不动声色,对阿依莎拱手道:“多谢大王美意,只是俘虏不便远行,不如就在烽火台休整,待明日再入城拜见。”
阿依莎的眼神闪了闪,随即娇笑道:“将军真是谨慎。既如此,我家大王命人送来了些葡萄酿和烤肉,权当接风。”她拍了拍手,身后的侍从立刻抬上食盒,浓郁的酒香瞬间飘了过来。
寇仲眼睛一亮,刚要上前,被徐子陵一把拉住。叶天看着食盒里色泽诱人的烤肉,突然笑道:“多谢阿依莎姑娘,只是我军有规矩,不食外邦馈赠,还请带回。”
阿依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妩媚:“将军真是铁面无私。既如此,小女子告辞,明日再来迎接将军。”说罢,她转身登上马车,车帘落下时,叶天似乎看到她袖口闪过一抹银光——那是阴癸派特有的蛇形银饰。
“有问题。”傅诗涵立刻道,“她的香料里混了‘迷情散’,虽然剂量轻,闻久了也会让人神志不清。”
叶天示意士兵将食盒扔掉,目光投向龟兹城的方向:“阿罗憾果然跟阴癸派勾结。这阿依莎,怕是祝玉妍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
入夜后,烽火台的守卫突然来报,说尉迟诃在囚帐里自尽了,脖子上缠着根布条,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叶天赶到时,囚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异香,与阿依莎身上的香料味一模一样。
“不是自尽。”叶天指着布条上的结,“这是西域的‘锁喉结’,只有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才会打,尉迟诃一个草包城主,根本学不会。”他俯身查看尉迟诃的指甲,缝里沾着点金色的丝线,“是阿依莎的人干的,他们怕尉迟诃招供。”
寇仲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木桌:“他娘的!敢在老子眼皮底下杀人!我现在就带兵冲进城,把阿罗憾和那妖女揪出来!”
“不可。”叶天按住他,“咱们手里的账本虽然重要,但尉迟诃一死,少了人证,贸然动手会让龟兹王有借口翻脸。”他看向徐子陵,“你带两个人,悄悄潜入城,查探阿罗憾的府邸,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与祝玉妍勾结的证据。”
徐子陵点头,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叶天站在烽火台的了望塔上,望着龟兹城头的灯火,那些灯火忽明忽暗,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傅诗涵递来一件披风,轻声道:“在想什么?”
“在想祝玉妍到底想干什么。”叶天裹紧披风,“她放着西突厥的残兵不管,反而在龟兹搞这些小动作,肯定有更大的图谋。”他想起账本上记录的“龟兹 佛骨舍利”,心中一动,“你说,她会不会是冲着佛骨舍利来的?”
傅诗涵脸色微变:“佛骨舍利是龟兹的镇国之宝,据说藏在雀离大寺的地宫,能镇压邪祟。阴癸派修炼的武功阴邪,若是舍利被夺,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了望塔下传来轻微的响动。叶天和傅诗涵立刻拔出兵器,却见徐子陵从阴影里走出来,脸色凝重:“查到了。阿罗憾的府邸里有个密室,藏着不少阴癸派的毒经,还有……黑煞也在,他正在跟阿罗憾商议,说明天一早要去雀离大寺‘参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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