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的春日总是来得格外早。檐下的风铃随着暖风轻晃,林晚晴坐在窗边,指尖划过案上的《春耕图》——那是江南农户托苏明哲送来的,画中农人牵着牛、扶着犁,田埂边还站着挎篮送饭的孩童,一派生机盎然。
“在看什么,这样入神?”李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从兵部回来的风尘气。他走到林晚晴身边,将一件薄披风搭在她肩上,目光落在画卷上,“江南的春耕倒是比往年早了半月,苏明哲办事果然周全。”
林晚晴仰头看他,见他鬓角沾着些细尘,便伸手替他拂去:“刚从兵部回来?北方的军报可有消息?”
“匈奴已按约定撤了边境的哨卡,还派了使者来京,说是要送还早年掳走的大齐百姓。”李昭坐在她身旁,拿起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不过我让人查了,那使者背后还跟着匈奴的贵族,怕是想趁机探我们的虚实。”
林晚晴点头,指尖在《春耕图》的田埂处轻轻点了点:“既是来探虚实,我们便让他们看看大齐的底气。明日起,你陪我去城郊的农庄看看春耕,再让户部把近年的粮税账本整理出来——让他们知道,我大齐不仅兵强马壮,百姓更是衣食无忧。”
李昭眼中闪过笑意,伸手握住她的手:“还是晚晴想得周全。不过匈奴使者性子桀骜,明日见了,怕是要故意刁难。”
“刁难便刁难。”林晚晴眼底满是从容,“当年武则天在位时,面对吐蕃使者的刁难,一句‘我大唐物产丰盈,何须与尔等计较’便镇住了场面。如今我大齐虽不及盛唐鼎盛,却也有底气让他们不敢轻视。”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林晚晴与李昭便带着几名侍卫,轻车简从前往城郊的农庄。刚到农庄外,便听见田埂上的吆喝声——农户们正牵着牛耕地,几个孩童围着水车追逐打闹,连空气中都飘着新翻泥土的清香。
“太后娘娘!摄政王大人!”农庄的里正老远就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激动,“您二位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不必多礼。”林晚晴笑着摆手,走到田边,看着农人手中的曲辕犁,“这犁是去年工部新改良的,用着还顺手吗?”
“顺手!太顺手了!”老农放下犁,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往年耕一亩地要两天,如今用这新犁,一天就能耕完,还省力气!今年的收成,定能比去年多三成!”
李昭走到水车旁,伸手摸了摸水车的木轴:“这水车是去年秋后修的?汛期时能挡住洪水吗?”
里正连忙点头:“能!去年冬天,官府派了工匠来教我们加固堤坝,还修了这水车,既能灌溉,又能防洪。今年就算再下雨,我们也不怕了!”
林晚晴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她转头对李昭说:“下午让户部把新犁和水车的图纸抄录下来,送给匈奴使者一份——让他们看看,我大齐不仅能守得住边境,更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二人在农庄待了一上午,临走时,里正非要塞给他们一篮刚蒸好的麦饼。林晚晴推辞不过,便收下了,还让侍卫给了里正一些银钱,叮嘱他好好组织农户春耕,有困难随时上报官府。
回到宫中时,匈奴使者已在偏殿等候。林晚晴与李昭刚走进殿,那使者便起身,目光倨傲地打量着他们,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久闻大齐太后与摄政王英明,今日一见,倒不如传闻中那般威严。”
李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被林晚晴用眼神制止。她走到主位上坐下,语气平静:“使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不知贵使此次来京,除了送还百姓,还有何事?”
使者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了过来:“我大单于说了,若大齐愿将北方的三座城池割让给匈奴,我们便愿与大齐永结盟好,永不侵犯。”
林晚晴接过书信,看都没看便放在案上,语气依旧平静:“使者怕是还不知道,我大齐北方的三座城池,如今已种满了庄稼,驻守的将士也都是百姓的亲人。若贵使想要城池,便是要夺我百姓的生计,毁我将士的家园——这恐怕不是‘永结盟好’,而是要挑起战争吧?”
使者脸色一变,却依旧强撑着:“太后这话可就错了。我匈奴将士勇猛,若真要开战,大齐未必能赢。”
“是吗?”李昭终于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冷冽,“去年冬天,贵使的将士在边境挑衅,被我大齐将士击退,还被俘了三百余人。若真要开战,不知贵使有多少将士可以牺牲?又有多少百姓愿意流离失所?”
使者被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林晚晴见状,便缓和了语气:“贵使远道而来,想必还没见过我大齐的繁华。明日我让人带贵使去西市看看,再去城郊的农庄瞧瞧——让贵使知道,我大齐不想开战,也不怕开战。若贵单于真有结盟的诚意,便该拿出真心,而非用城池来要挟。”
使者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服了软:“太后所言极是,是在下唐突了。明日在下愿随太后的人去看看,也好向大单于禀报大齐的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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