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水牢的石壁渗着刺骨的寒意，新帝被铁链锁在墙上，手腕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李昭提着一盏油灯走进来，昏黄的光映着他眼底的狠厉，身后跟着的沈清漪（被记忆操控的林晚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眼前的人只是陌生人。
“陛下，最后再看你一眼吧。”李昭把玩着手里的短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等你死了，我就会让清漪记起更多‘我们的往事’，再昭告天下，说你‘病逝’，由我继位——多完美的结局。”
新帝抬起头，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却仍盯着沈清漪：“晚晴……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我们在江南看稻穗，在敦煌守城门，在现代……一起看海的日子……”
沈清漪的指尖微微动了动，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却被李昭的眼神狠狠压制。“清漪，别听他胡说。”李昭握住她的手，将短刀塞进她掌心，“是他毁了我们的日子，是他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现在，亲手杀了他，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了。”
沈清漪握着刀，一步步走向新帝。水牢的水滴声“嘀嗒”作响，像在倒数着生命的终结。新帝没有躲闪，只是温柔地看着她，眼底满是不舍：“若这是你想要的……我不怪你。”
刀光落下的瞬间，沈清漪突然闭上眼，手腕偏了偏，刀刃只划破了新帝的胳膊。“我做不到！”她猛地扔掉刀，后退两步，抱着头蹲在地上，“脑子里有两个声音……一个说他是仇人，一个说他是爱人……我好乱！”
李昭脸色骤变，一脚踹开沈清漪，捡起短刀，毫不犹豫地刺进新帝的胸口。“没用的东西！”他低吼着，看着新帝倒在血泊里，呼吸渐渐停止，“既然你下不了手，朕来！”
沈清漪抬头，看着新帝失去神采的眼睛，一股尖锐的疼痛突然从心口炸开——不是沈清漪的记忆，是属于林晚晴的、那三年跨越生死的羁绊！她想爬过去，却被李昭死死按住：“别碰他！从今天起，你只是沈清漪，没有林晚晴！”
就在这时，沈清漪怀里的“同春”玉佩突然发烫，掉在地上，滚到新帝的尸体旁。而水牢外，被暗司成员当作“废物”扔在角落的《万草同春录》，突然发出刺眼的金光，书页自动翻动，停在记载“帝后情深”的那一页——墨迹开始扭曲，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撕扯。
“怎么回事？”李昭皱眉，刚想伸手去捡玉佩，金光突然从门缝里涌进来，裹住了沈清漪和玉佩。沈清漪只觉得脑袋像要炸开，两个截然不同的记忆在脑海里疯狂碰撞：沈清漪的江南莲池、林晚晴的敦煌风沙；沈清漪的“竹马之约”、林晚晴的“生死与共”……
“啊——！”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突然被金光分成两半——一半穿着沈清漪的江南闺装，眼神里满是属于“沈清漪”的迷茫与依赖；另一半则在金光中渐渐凝聚成形，穿着林晚晴常穿的粗布裙，腰间还别着那支在现代买的钢笔，眼神坚定，带着属于“林晚晴”的果敢与温柔。
金光散去时，水牢里出现了两个“她”。
穿闺装的沈清漪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向李昭，怯生生地喊：“阿昭……我的头好痛，我好像忘了什么……”
而另一个“林晚晴”——不，是全新的林晚晴，她走到新帝的尸体旁，跪下，指尖轻轻拂过他冰冷的脸颊，眼泪掉在他的伤口上。她记得所有事：江南的初遇、敦煌的并肩、现代的看海、水牢的惨死……她是林晚晴，是那个带着现代记忆穿书、用《万草同春录》守护百姓的林晚晴，不是被操控的沈清漪。
“穿书BUG……”李昭脸色惨白，他终于明白——当两个灵魂在同一个身体里达到“记忆饱和”，再加上玉佩与《万草同春录》的“剧情修正力”，就会触发规则反噬，将两个灵魂彻底分离！
全新的林晚晴缓缓站起身，捡起地上的短刀，眼神冷得像冰：“李昭，你以为操控沈清漪、杀了新帝，就能赢吗？你错了。我是林晚晴，不是任你摆布的棋子。你破坏了书的规则，用金手指篡改剧情，现在，该还回来了。”
沈清漪看着眼前的“自己”，又看看李昭，突然想起什么：“阿昭……你骗我！你说林晚晴是坏人，可我刚才看到……她和陛下的日子，是真的……你杀了陛下，你骗了我！”
李昭又惊又怒，想上前抓住全新的林晚晴，却被沈清漪死死抱住腿：“你别伤害她！我知道了，你一直在利用我！你要的不是我，是江山！”
“滚开！”李昭一脚踹开沈清漪，却给了林晚晴机会。她握紧短刀，趁着李昭分心，一刀刺中他的肩膀。“啊！”李昭惨叫一声，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你明明只是个普通的穿书者！”
“因为我有‘金手指’。”林晚晴举起《万草同春录》，书页上的墨迹重新变得清晰，“我的金手指不是知道剧情，是‘民心’——是王二的稻穗、胡商的葡萄干、漠北牧民的冻伤药，是所有被我守护过的百姓的信念。这股力量，比你的剧情篡改，强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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