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山洞外的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刮过树林,发出 “呜呜” 的声响,裹挟着雪沫子撞在岩石上,簌簌落下细碎的冰碴。石敢当第一个醒来,粗粝的手掌早已冻得通红发僵,他使劲搓了搓,指节发出 “咔咔” 的轻响,随即弯腰往篝火里添了几根干透的枯枝。火星 “噼啪” 炸开,火苗猛地蹿起半尺高,跳跃的橙红色光芒驱散了洞口的寒气,将几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该出发了。”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在寂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众人迅速收拾好背包,动作间还带着熬夜的疲惫。苟小怂把怀里的破煞符小心翼翼地拢了拢,数了又数,只剩下最后三张,他将符纸贴身藏在衣襟里,手指反复摩挲着粗糙的黄纸,嘴里念念有词:“希望今天别再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了,我的符纸可不多了,这可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宝贝,再用没了可就真没辙了。” 苟大胆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几分调侃:“怂什么,有哥在,管他什么阿猫阿狗、妖魔鬼怪,一刀砍了就是!” 他挥舞着腰间的长刀,刀鞘碰撞发出 “哐当” 声响,脸上满是桀骜。
石敢当拎起靠在洞口的开山刀,刀身厚重,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再次踏上积雪覆盖的山路,脚下的积雪 “咯吱” 作响,深一脚浅一脚。经过一夜的休整,众人的体力恢复了不少,但眼底的红血丝和眉宇间的倦意仍未消散。随着不断靠近医巫闾山最高峰,周围的环境愈发诡异 —— 积雪越来越厚,早已没过了大腿根,每走一步都要先拔出深陷雪层的腿,再艰难地往前迈,耗费极大的力气,没走多远,众人的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落在睫毛上,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珠。
山路两旁的树木渐渐稀疏,原本茂密的松柏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扭曲着,像是一个个挣扎的鬼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巨大的冰川,连绵起伏,如同一头头蛰伏的巨兽匍匐在山间。冰川在晨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冰冷刺骨的蓝光,晃得人眼睛生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沁入骨髓的寒意,连呼吸都带着白霜。更让人不安的是,周围的邪气越来越浓郁,像是无形的丝线缠绕在周身,让人浑身发紧。苟咚希眉心间的玉眼一直闪烁着微弱的金光,光芒忽明忽暗,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我们已经进入皇陵的外围区域了。” 他沉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这里的阴煞之气比之前浓了好几倍,已经能实质性地侵蚀人的气血,大家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长时间暴露在寒风中,护住心脉。”
苟万三掏出腰间的罗盘,铜制的指针在盘面上疯狂地转动着,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虚影,根本无法稳定下来。“这地方的磁场被邪气严重干扰了,罗盘彻底没用了。” 他无奈地收起罗盘,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地图,正是从镇陵侯金盒里找到的那张,纸张边缘已经有些破损,但上面的朱砂印记依旧清晰。“只能靠这张地图辨别方向了,你看,朱砂标注的小路一直通到最高峰的冰洞,应该就是离火珠的藏地。” 他指着地图上蜿蜒的红线,对众人说道。
众人沿着地图指示的方向前进,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周围的雾气突然浓了起来,像是被人用白纱笼罩住一般,能见度骤降到不足十米,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更诡异的是,雾气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像是腐烂的血肉混合着冰雪的寒气,闻了让人胃里翻江倒海,浑身不舒服。
“这雾气不对劲。” 石敢当猛地停下脚步,握紧了手中的开山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普通的山雾干净凛冽,绝不会有这种腥气,而且这么浓、这么黏腻,肯定是被邪气滋养出来的,大家戒备!” 他示意众人靠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圈,背靠着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就在这时,苟咚希眉心间的玉眼突然剧烈闪烁起来,金光变得刺眼,像是在预警着巨大的危险。他猛地看向左侧的冰川,声音带着一丝急促:“有东西!而且不止一个,就在冰川下面!”
众人立刻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雾气缭绕的冰川脚下,几道高大的黑影缓缓浮现,像是从冰雪中钻出来一般,正一步步朝着他们移动。黑影越来越近,渐渐露出了真面目 —— 那是几个 “雪人”,但和普通的雪人截然不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和凶煞。
这些 “雪人” 高达三米,比成年男子还要粗壮一圈,浑身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看起来像是用冰雪堆砌而成,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积雪下隐约露出暗红色的皮肤,粗糙坚硬,像是老树皮。它们的双眼是两个黑漆漆的洞,深不见底,里面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像是鬼火一般飘忽不定。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露出两排尖锐的獠牙,泛着寒光,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邪气和刚才雾气中的腥气,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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