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水河村往卧龙山去，得先经过一座叫“鬼门关”的镇子——说是镇子，其实就是盗墓圈的人私下聚集的落脚点，黑市藏在镇东头的废弃粮库里，白天冷清得像坟地，入夜后才挤满了三教九流的人。
苟咚希四人趁着天刚擦黑摸进镇子，王二熟门熟路地领着路，嘴里还不停念叨：“苟先生，这黑市鱼龙混杂，啥人都有，待会儿您可别多说话，买完东西咱就走，免得惹麻烦。”
苟小怂攥着背包带，眼睛瞪得溜圆，东张西望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兔子：“王二哥，这儿真有卖盗墓的家伙事儿？会不会有警察啊？”
“警察？”王二嗤笑一声，指了指头顶的破灯笼，“这地方三不管，只要有钱，别说是洛阳铲、黑驴蹄子，就算是炸药都能给你弄着。就是得防着骗子，上次有个外乡人买了块‘千年玉璧’，结果是玻璃做的，哭着喊着要退钱，被黑市的人打断了腿扔山里了。”
苟小怂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把脑袋低下，生怕被人盯上。苟大胆倒是一脸兴奋，攥着工兵铲的手更紧了：“骗子？敢骗到咱们头上，看我不把他铲扁了！”
“别冲动。”苟咚希拍了拍他的胳膊，眼神扫过路边墙角的黑影，“这儿的人都有自己的规矩，咱们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打架的。”
说话间，就到了废弃粮库门口。两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夹杂着吆喝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王二上前敲了敲门，门后探出个脑袋，贼眉鼠眼地打量着四人：“干啥的？”
“找‘鬼手刘’拿货。”王二报了个名号，那人又看了看苟咚希几人，见他们背着大包小包，不像条子，才把门拉开一条缝，让他们进去。
一进粮库，一股混杂着霉味、烟味和汗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摆满了摊位，有的铺块破布就卖起了“古董”，有的挂着各式各样的工具，还有人蹲在角落里低声交易，见有人路过就警惕地闭上嘴。
“苟先生，咱先去买些炸药和防毒面具，卧龙山那边有瘴气，没这个可不行。”王二领着几人往里面走，路过一个卖小玩意儿的摊位时，苟小怂突然停下了脚步。
摊位上摆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珠子，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见苟小怂感兴趣，立刻招呼：“小伙子，看看？这可是汉代的玛瑙珠，戴在身上能辟邪，十块钱一颗，便宜得很！”
苟小怂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拿：“苟先生，您看这珠子……”
“别碰。”苟咚希一把拉住他，扫了眼珠子，淡淡道，“玻璃烧的，里面的气泡都没处理干净，值不了五毛钱。”
山羊胡老头脸色一变，瞪了苟咚希一眼：“不懂别瞎逼逼！我这可是正经古董！”
苟大胆撸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论，被苟咚希按住了：“跟他计较什么，我们还有正事。”说着，拉着苟小怂就走。苟小怂回头看了眼那些珠子，吐了吐舌头：“幸好您拦着我，不然我就被骗了。”
几人走到粮库深处的一个摊位前，摊主是个瘦高个，脸上一道刀疤，正坐在椅子上抽烟。王二上前递了根烟：“刘哥，来批货。”
刀疤脸瞥了他们一眼，目光在苟咚希身上停了停，又扫过他怀里的背包，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要啥？”
“二十斤炸药，四个防毒面具，还有两把军用匕首。”王二说道。
刀疤脸点点头，起身从身后的箱子里拿东西。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长袍、手里把玩着一串核桃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目光落在苟咚希腰间露出的半块龙凤玉佩上，眼睛突然一亮。
“这位先生，借一步说话？”中年男人语气客气，眼神却紧紧盯着玉佩。
苟咚希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将玉佩往衣服里塞了塞：“阁下有何指教？”
“不敢当。”中年男人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角落，“我叫沈万三，做些古董生意，刚才看先生的玉佩不俗，想讨教一二。”
苟咚希看了眼王二，王二凑过来低声道：“苟先生，这沈万三是黑市有名的‘行家’，眼光毒辣，据说没有他认不出的古董，就是为人有点神秘，不知道靠谱不靠谱。”
苟咚希想了想，跟着沈万三走到角落。沈万三压低声音：“先生的玉佩，可是‘四方灵玉’中的龙凤佩？”
苟咚希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人竟然认识玉佩：“阁下倒是好眼光。”
“不是我眼光好，是这玉佩的纹路太特殊了。”沈万三把玩着核桃，“我早年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记载，‘四方灵玉’乃战国时期玄机子所制，对应龙、凤、虎、龟四象，集齐四块可开启燕昭王陵墓。先生既然有龙凤佩，想必是冲着卧龙山去的吧？”
苟咚希眼神一凝：“阁下知道的不少。”
“在这行混，总得知道些秘闻。”沈万三笑了笑，“我劝先生一句，卧龙山可不太平，不仅有机关陷阱，还有黑狼帮的人在盯着，他们最近也在找‘四方灵玉’，而且据说玄机子的粽子也追出了黑水河，先生可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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