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深朝安姑娘抱拳施礼:安姑娘,能不能引见一下你们这里的里正,何某有要事和他相谈。安子娴微笑:何大人是要先见里正?还是先和我去看咸菜作坊?
对何深来说:粮草是重中之重,其他事情在粮草面前,都可以靠边站一会。何深说:何某先见里正,在和姑姑谈咸菜的事,望姑娘见谅。安子娴说:没关系,大人办正事要紧。
正好看到安有明驾骡车从身旁经过,安子娴连忙叫住他:大叔,帮我请杨里正过来一趟,就说有人找他有事相商。安有明说:好嘞。
杨里正在自家稻田收稻,他家的稻田在沼泽地中央,属最平整最肥沃的地段。稻杆支撑不住沉旬甸的稻穗,被风一吹,全都倒伏在地上。虽然收割费事一些。稻谷倒打满仓,每一把沉甸甸的稻穗,足以弥补收获的辛劳。
杨里正好后悔,后悔到心肝脾肺肾都抽疼。他为什么不多挖点田呢?安子娴那丫头苦口婆心劝了他好几次,说他是里正,要起到带头羊的作用,凡事都要给村民做表率才是。他只当耳旁风,从不把那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说的话当一回事。就这五十六亩田,还因为他是里正,安子山兄弟带着人给挖的。
就算田挖好了,他都没打算种稻子。孙大户的祖先,种了几代人,也没在沼泽地里种出什么东西来。又是安子超兄弟俩,泡好稻种帮他撒在田里。直到看到绿油油的秧苗,他才有点相信,这沼泽地可能长出稻子来。
现在,每割一把稻子,他就心疼一下。自己家才五十六亩稻子,每割一把就少一把。这些金灿灿的稻子都是粮食啊,原本他可以拥有更多田地,收获更多的粮食,只因自己一叶障目,白白错过改变子孙命运的机会。
正在杨里正自怨自艾时,安有明在田头喊:杨里正,有人找你商量事情。杨里正一肚子无名怨气无处发,大声回:商量个屌毛,没看到老子正忙着哩。
安有明说:安姑娘让我传话,去不去由你,关我卵事!说完急忙去田里搬稻子,趁天气好,谁家不再争分夺秒的抢收。
杨里正一听是安子娴让他去,所有脾气都瞬间没了。在沟渠里洗干净手脚,却忘了洗脸,一张有短须的脸上,沾了不少泥点子。
安子娴和何深等在村委会大门口,杨里正不多会便匆匆赶来了。见到安子娴忙问:安姑娘找我何事?安子娴笑说:是这个何大人找你。何大人是孙统帅麾下的督粮官。
杨里正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么大的官,找自己有什么事?连忙朝何深施礼:草民拜见何大人,不知何大人找草民何事?
何深说:我想和里正商量购买粮食的事,价格方便,军方一律按市场价收购。望里正把村里收获的粮食都卖给我。杨里正说:何大人,买卖粮食的事,你找安姑娘才是。安姑娘家有三千多亩稻田,她家粮食最多,她说了算,我们都听安姑娘的。
何深十分尴尬,搞了半天,自己放着正主不问,反到和一个小喽啰去谈事,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杨里正见何大人不理他了,连忙告辞开溜,这种上面来的大人物,自己最好不要沾边。事情办好了没好处,办不好要吃板子。
何深朝一脸笑意的安子娴抱拳:对不起,安姑娘,何某本末倒置,希望安姑娘莫怪。何某愿买下这里的全部稻子,价格和市场价一样,决不让村民吃亏。
安子娴说:支持朝延是每个大炎子民的责任和义务。但让村民饿着肚子支持是不可能,也不现实。把粮食卖给朝延,在我看来,也是一种变相的支持。我保证不让一粒稻子流出莲花湖。
何深狸猫眼里放出光芒:安姑娘深明大义,何某佩服。安子娴说:何大人先不忙着谢我,有件事需向大人说明。当初莲花湖种稻子,没钱买稻种,在长风楼掌柜的帮助下,从阳泉县府的四海商行赊来稻种。当时双方有商议,莲花湖种出的稻子,全部要卖给四海商行,四海商行也将以市场价收购。
何深听完,狸猫眼里的光芒隐去,整个人变得凌利阴沉。
安子娴说:只要四海商行没意见,莲花湖愿意把所有粮食当作军粮,卖与何大人。何深说:四海商行那边由我去解决,安姑娘只要保证粮食不外卖就行。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这是安姑娘帮何某收粮的定金。
安子娴没有接何深的银票,笑着说:我不仅会收购稻子,还要收购高粱,小米,旱稻,土薯等各种粮食。到时,我们再来谈另一笔大买卖。她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就这么一车车的被人拉走,她要做到利益最大化。
何深说:还有比粮食买卖更大的?安子娴说:有,那就是食品。食品买卖可比单一的粮食买卖大多了。何深的狸猫眼里放出金光:愿闻其详。
安子娴说:我把一百多万斤稻子卖给你,何大人要如何处理这些稻子?何深说:当然是把稻子给加工作坊加工成大米,在分发给各路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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